“反天了?”
一聲蒼老冷哼,自月洞門深處傳來,帶著筑基巔峰的威壓,如巨石投湖般,撞散林昊天周身氣勢。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兩位族老拄著楠木杖,緩步走至廊下。
左側族老須發皆白,杖頭鑲嵌的墨玉在廊燈下泛著冷光;
右側族老臉上刻滿溝壑,指節攥著杖柄,指腹因用力而泛白。
二人站定,兩股雄渾氣息便如潮水般涌來,林昊天胸口一悶,竟被逼得后退半步。
他喉間泛起腥甜,強壓著氣血翻涌,抬眼看向二位族老:
“大長老、二長老,你們這是何意?”
“這是何意?”
大長老抬手將楠木杖往青石板上一頓,“啪”,青石板居中裂開,驚得廊下眾人齊齊垂首,
“林昊天,你忘了二十年前,是誰在族議上力排眾議,將你從外院管事抬到家主之位?
是誰允你動用族中資源修煉,才讓你突破至筑基巔峰?”
二長老接話,聲音里滿是厲色:
“你掌家主印信,當以家族存續為先!
如今為了一個癸級體質的逆子,要斷林家藥材生路,還要駁納蘭家顏面——你這是拿全族百余口性命,賭你一時血氣之勇!”
“長老此差矣!破竹是我兒,更是林家子弟,豈能為了生意讓他受辱?
納蘭家要退婚便退,我林家憑種藥曬藥的手藝,未必不能另尋渠道!”
“放肆!”
大長老怒喝一聲,杖尖直指林昊天面門,“你當火巖城藥材渠道是街邊菜攤?
除了納蘭家,哪家肯給咱們鋪貨?
你這是自欺欺人!”
二長老上前一步,氣息更盛:
“今日之事,由不得你胡來!
你兒,本是癩蛤蟆,還妄圖吃納蘭家的天鵝肉,你是怎么想的?
要么,你親手押林破竹去納蘭家賠罪,誠心實意去退婚。
要么,便交出家主印信,從此不再插手族中事務!”
林破竹躲在父親身后,能清晰感受到父親脊背的僵硬,還有那透過衣料傳來的顫抖。
他咬了咬下唇,剛想開口,卻被林昊天反手按住肩膀。
林昊天抬眼看向二位族老,眼底滿是不甘:“長老要廢我家主之位,就為了討好納蘭家?”
“非是討好,是為了林家活下去!”
大長老語氣冰冷,“你若識相,便莫要逼我們動強——這家主之位,我們能抬你上來,自然也能廢你下去!”
話音未落,二長老已伸手去奪林昊天腰間的家主玉佩。
那玉佩,是家主身份象征,林昊天已經佩戴了20年。
林昊天側身避開,周身氣息再漲,卻被二位族老聯手壓制,連抬手都變得艱難。
他喉間腥甜終于壓不住,一口血沫吐在青石板上,染紅了半片衣角。
“爹!”
林破竹驚呼出聲,伸手想去扶,卻被二長老一道氣息震開,踉蹌著撞在廊柱上,額頭瞬間紅了一片。
“孽障還敢動!”
二長老厲喝,剛要再動手,卻被大長老抬手攔住。
大長老看向林昊天,語氣帶著最后通牒:
“給你一炷香時間考慮。
是保你兒,還是保林家——你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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