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天站在一旁,看著兒子這般模樣,眼底先是一愣,隨即涌上狂喜——這孩子,竟比他想的更有主張!
他悄悄攥了攥拳,只覺胸口那股憋了許久的氣,終于順了。
而站在旁邊的林疏月,眸光更是泛出異彩。
林破竹掃過眾人,笑得更開:“怎么?不罵了?”
眾人的臉憋得通紅,但沒有一人敢與之對視。
此行,若是惹惱了這小chusheng,事情搞砸了,林家的生意也便廢了。
林破竹轉向林昊天,拱手道:
“父親,時辰不早了,咱們該準備去去火巖城了——總得讓納蘭家知道,這婚,是咱們退的,這妻,是孩兒休的。”林破竹的聲音中充滿了自信。
林昊天重重點頭,聲音都帶著笑意:“好!為父這就去備馬!”…………
林昊天剛要轉身去牽馬,林破竹忽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廊柱旁的林疏月身上。
少女仍捂著紅腫面頰,眼底藏著怯意,指尖卻緊緊絞著衣角,望向林破竹的眼神里滿是依賴。
“四姐,”林破竹語氣比方才溫和數分,“此番去火巖城,你隨我們一同走。”
林疏月猛地抬眸,眼中滿是詫異:“我……我也去?”
“正是。”
林破竹頷首,掃過廊下幾位長輩驟然沉下的臉,“你在府中,總有人讓你受委屈。此番出去走走,也省得留在這兒看人臉色、受那無名氣。”
林昊明剛壓下的火氣,又冒了上來,指著林破竹便斥:“胡鬧!疏月乃閨閣女子,跟著你們奔波兩千里路,成何體統?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林家?”
“親愛的大伯父,這話差矣。”
林破竹挑眉,語氣帶著幾分冷意,
“四姐是我林家女,非籠中雀、案上瓷,何時連出門的自由都沒了?
再說此番退婚,多個人在旁見證,也省得日后納蘭家顛倒黑白,說我林家仗勢欺人、不敢露面。”
這話堵得林昊明啞口無,只能狠狠瞪著林疏月,卻見少女已移步至林破竹身側,輕聲道:“我聽三竹的。”
林破竹又轉向院角縮著的來福——那是他娘生前的陪房小廝,年方廿六,這些年跟著他受了不少磋磨,但來福天賦極佳,如今已經是筑基6層。
這等天賦,按說,也能躋身于供奉或長老之位,奈何來福執意要做小廝,看家護院,別人也勉強不得。
昨日去牛場,通知林破竹回來的便是他。
“來福,”林破竹喚他,“速去備三匹快馬,再打兩包袱干糧、一皮囊清水——你也隨我們同去。”
來福眼睛一亮,忙躬身應道:“是!小的這就去辦!”說罷轉身便跑,腳步都帶著輕快。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四匹駿馬已立在府門前,馬鞍上綁著鼓鼓的行囊,馬腹旁還掛著水囊與油紙包著的干糧。
林昊天翻身上馬,動作利落,林破竹則扶著林疏月坐穩,自己才與來福并轡而立。
“駕!”
林昊天低喝一聲,馬鞭揚起,“啪”的一聲脆響,駿馬嘶鳴著沖出云羅城城門,塵土飛揚間,將身后那些或怨懟、或不甘的目光遠遠甩在身后。
“小chusheng,你等著!”
林昊明老眸怒火迸發,望向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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