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大才!柳某人佩服之至!
一首《題倚翠樓》竟引天地大道共鳴,某聽此一,如醍醐灌頂,修為瓶頸轟然破碎,連升三境!
便是古之大賢,亦難有此等神效!”
柳文硯搶步上前,雙手抱拳作揖,腰彎及膝,語氣滾燙,“君為某儒修之路,撥云見日,實乃柳家再造恩人!不知可否移步二樓雅間,容某再叩問詩文儒學之道?”
林破竹頷首應允,隨他拾級而上。
身后綠珠攥緊帕子,眸子中異彩連連——自家公子,竟讓素來倨傲的柳二公子如此恭謹,連帶著她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不好!”
一聲驚呼驟然炸響,周公子雙目圓睜,不顧旁人阻攔,瘋了般往樓上沖。
王媽媽急忙喚住:“周公子何出此?”
“周某……某也要突破了!諸位稍候!”
話未說完,周公子已撞開二樓一間房門,盤膝坐地。
“臥草!這么神奇嗎?一首詩讓柳公子突破還不夠,竟連周公子也引動了機緣?”有人咋舌。
“周公子困在煉氣期三年,難不成今日要筑基?”
“此等奇事,火巖城百年未見!林公子真乃神人也!”
不過三息,刺骨寒氣驟然彌漫,漫天靈氣如潮,瘋涌著往周公子所在房間匯聚。
下一瞬,“砰”的一聲悶響震得樓梁微顫,筑基一層的氣息赫然散開。
眾人驚得倒抽冷氣,王媽媽撫著心口暗喜:
這等神詩出自倚翠樓,又有此等佳話,日后倚翠樓必成火巖城第一青樓,生意定要爆棚!
她已在盤算,要不要給林公子量身定做一塊“終身免費”的玉牌。
未等眾人緩過神,三樓丫鬟跌跌撞撞奔下,聲音發顫:
“王媽媽!
不好了!
李大家怒了!
先前說好詩會奪魁者登三樓,與李大家談詩論道、共度春宵,為何林公子去了二樓與柳公子喝茶?
莫非他……他有龍陽之好?
李大家已摔了茶盞,您快上去勸勸!
李大家急壞了,她太想見到林公子了。”
二樓雅間內,博古架上瓷瓶映著暖光。
柳文硯親手斟了杯雨前龍井,剛要開口論詩,卻見林破竹從袖中取出一方素帕——帕角繡著朵淡粉寒梅,針腳細密。
柳文硯臉色驟變,瞳孔猛地縮成針尖,手竟控制不住地發顫:
“林兄!
這……這是寒煙的帕子!
你從何處得來?”這寒梅繡樣,是妹妹親手所繡,年前還系在她腰間,從未離身。
林破竹端起茶盞抿了口,語氣平靜卻帶著分量:
“不瞞柳兄,在下本名林破竹,此前容貌略作遮掩,只因怕納蘭家族知曉行蹤。
此次來火巖城,原是納蘭家逼我林家退婚,要我等拿出‘誠意’才肯罷休。”
話音落時,他周身氣機微動,原先略作修飾的容貌褪去,露出原本模樣——劍眉星目,英氣逼人,竟比潘安多了幾分凌厲。
柳文硯重新打量,越看越心驚,果然是一表人才。
更驚嘆林破竹的易容之術。
“我與令妹柳寒煙也算有緣。
三日前在東郊放牛,家族傳信喚我歸家,我西行途中,撞見幾個潑皮圍著一女子動手動腳,便順手救了。
那女子自稱柳寒煙,問及家世卻不肯多,我便收了她這方帕子作信物。
后來同行至云羅城,才各自分開。
今日在驛館見了尋人啟事,才知是令妹。”林破竹道。
他抬眼看向柳文硯,語氣添了幾分冷意:
“令妹如今安好,應還在云羅城。
只是柳兄,你們為攀附金丹修士,逼她嫁與素未謀面的老頭,這般急功近利,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噗通”
柳文硯直挺挺跪下,對著林破竹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