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誓,回蕩在耳邊,她的血,從來都是熱的,雖然有過短暫的迷茫。
但是今天的劫匪,非常的奇怪,跑得特別快,看來修為在她之上。
在他只差一兩百米就追上那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又突然加速,逼得她不得不加速。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追出去二三百里。
她距離前面那個劫匪,依然只有咫尺之遙,卻像遠隔天涯,永遠追不上,永遠那么近。
夜,黑得像潑開的墨。
崇山峻嶺,如蟄伏的巨獸,峰巒疊嶂間,只有風的嘶吼,和兩道極速掠過的殘影。
沈驚鴻咬著牙,肺腑像被三昧真火灼燒,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極限的心跳,心臟幾乎要蹦出來。
汗水順著下頜線砸落,臉上的妝早就花了。
她化妝,不是為了更加的美,而是為了更加的英氣,更加的男子化,讓她的形象,對匪徒起到震懾作用。
如今,汗水已經沖花了她的淡妝,粉嫩的臉頰已經暴露無遺,更多了幾分女子的嫵媚。
她的步法已亂,筑基中期的靈力在經脈里狂竄,卻仍追不上前方那道扛著麻袋的黑影。
黑影像條滑不溜丟的泥鰍。
沈驚鴻快,他便更快,身形如箭,仿佛每一刻都可以迅速啟動;
沈驚鴻慢,他也慢,故意保留一兩百米的距離,仿佛觸手可及,卻永遠保持那樣的距離,永遠追不上。
麻袋里,偶爾傳來少女微弱的嗚咽,像針一樣扎在沈驚鴻心上。
她心念一動,在儲物空間中取出一副弓。
弓已蓄勢,箭在弦上,卻遲遲不敢發。
她相信自己的射術,必定可以射中前面的目標。
但,那人扛著少女,一旦失手,便是一條人命。
沈驚鴻低吼一聲,猛地撤了弓箭,收入空間之中。
她雙手結印,靈力盡數灌注雙腿,身形又快了三分,衣袂獵獵作響,劃破夜空。
追!
不知跑了多久,山路愈發崎嶇,怪石嶙峋,荊棘叢生。
沈驚鴻的裙擺被劃開數道口子,小腿被荊棘刺出細密的血珠,火辣辣地疼。
她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風聲漸漸變成轟鳴,丹田處的靈力已所剩無幾。
又追出六七百里。
沈驚鴻踉蹌了一下,扶住身邊的古松,劇烈地喘息著,胸口起伏如潮。
她抬頭望去,黑影仍在前方不遠處,慢悠悠地走著,仿佛絲毫不費力氣。
蹊蹺!
沈驚鴻心頭一凜。
對方分明是在引她入甕,可麻袋里的少女是真的,她不能退。
“守此城,衛此民,此身可隕,此志不滅!”
誓在血脈里沸騰,她抹了把臉上的汗與血,眼神驟然變得銳利如刀。
深吸一口氣,她再次提氣,邁開沉重的腳步,朝著黑影的方向,一步步追去。
夜色更濃,山風更烈,一場早已布好的陷阱,正在前方等著她。
但是她,卻義無反顧地跳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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