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竹眉峰微挑,他能感覺到,對方語中并無虛飾,林家和皇都的西門世家,確實八竿子打不到。
以西門氏子之-->>尊,也沒必要跑到別人家門口,一天到晚念叨那幾句話,所以他的理由非常靠譜。
“第二,關于林家鋪子的秘密,世子知道多少?我要聽實話。”林破竹提出了第2個要求。
西街有上百家藥鋪,西門徹偏偏選了林家鋪子作為中轉,這其中若沒有貓膩兒,絕無可能。
林破竹以葉孤城的身份,在林家鋪子里打探多日,只探查出來一個道暗門,和一個密道。
林家鋪子的秘密,絕不僅限于此。
而西門徹,把中轉站放在林家鋪子,說明他知道的一定比自己多得多。
西門徹眸光閃過一瞬深邃,笑意未改,只是略帶一絲慵懶:
“破竹兄,我只能告訴你一事——林家鋪子并非你父親所創,實為你母親所立。
你母親身份尊貴,其中的真正秘密,恐怕只有她知曉。
我在此兩月有余,探查無數次,仍是毫無所獲,當然,這件事情也是受人所托的。”
林破竹深吸了一口氣,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半晌不再語,似在消化這信息。
“第三,西門世子,我為你驅除火毒之后,你要確保我與沈驚鴻的安全——現在,立天道誓。”
“不要太過分!”灼華猛地起身,呼吸粗重,胸脯劇烈起伏,玉面寒霜驟現,五指攥得發白,“你可知自己身份!”
西門徹卻抬手一揮,動作輕緩優雅,臉上溫柔笑意絲毫不減,呼吸依舊勻凈如湖面:“當然可以。”那笑,依舊純良。
西門徹心念微動,右手輕輕在虛空一拂,一縷淡金色的流光,自他袖中溢出,在空中凝成一方巴掌大小的玄契天諭。
玄契天諭——以云紋織底,金絲鑲邊,玉質為心,其上隱有符文流轉,如星河流淌。
此物乃皇都秘制,可納成誓,直契天道,一旦立下,違者必受天地法則反噬,不死亦廢。
“破竹兄既要立誓,便以此物為憑。”
西門徹抬手,將玄契天諭輕放于掌心,遞至林破竹面前。
那物,觸之微涼,散出一股不容褻瀆的莊重氣息。
林破竹垂眸掃過,他能感到那符文似在微微跳動,有如活物。
“好。”他淡淡應聲。
西門徹笑意溫潤,緩緩啟唇,聲音稚嫩柔和:
“吾,西門徹,今以玄契天諭為證,立天道誓——
自今日起,林破竹與沈驚鴻二人身系吾命之所系,若二人因吾之故遭逢傷殘、性命之危,或受脅迫役使,則吾之修為立時潰散三成,壽元折損十載,且五年內不得再進階分毫;
若吾違背此誓,天降雷亟,魂鎖九幽,永世困于業火煉獄,不得輪回。”
話音落,玄契天諭上的符文驟然大亮,金光大盛,如烈陽映雪,將整座暖閣照得澄明。
一股無形的威壓自空中降下,約成。
林破竹依舊閑散地站著,眼底寒光臉去三分,微微點頭。
他能感到那誓的分量——不是虛張聲勢的門面話,而是真正拴在西門徹命脈上的枷鎖。
厲千魂臉色愈發的難看:世子何必如此啊,為了一個筑基期的林破竹,居然立下了天道誓。
灼華的臉色同樣難看至極。
她還等著林破竹為公子驅毒之后,要好好的炮制一番,看來這個計劃無法實施了。
沈驚鴻眸光微顫,胸口那股被攥住的感覺悄然松開,呼吸漸趨平穩,看向林破竹的目光愈加深沉溫柔。
西門徹收起玄契天諭,笑意依舊純良,仿佛方才立下的是一樁無關痛癢的約定。
可那金光散盡后的余威,卻如烙印般刻在每個人心上。
“如此,破竹兄可安心施針了?”他輕聲問,語氣溫柔得讓人不覺背脊發寒。
林破竹微微一笑,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慢悠悠道:“還有最后一條。”
暖閣內,千年冰魄的白霧重新繚繞,空氣卻比先前更凝重。
西門徹的表情也凝固了,他看著林破竹的眼睛,竟然帶起了一絲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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