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后,他去了衛生間。小小的鏡子倒映出的面容竟讓他感到陌生。
那就是自己的臉啊……隔著久遠的時光,他再次擁有了它。指尖輕輕觸上面容,梵卿紀面上浮現一絲笑意,又歸于虛無。
梵卿紀極其精致,甚至于有些妖氣。他之所以能堅持到最后,少不了這張臉的幫助。歸功于他長相絕色的爹媽,他們的兒子活下來了。
梵卿紀心情難得好上一些。回到大宿舍,他掏出兜里的純潔小鹿,近乎惡作劇般的給它用筆勾了個眼線,順便調整了一下嘴角的弧度。
純潔小鹿爆改妖艷賤貨,還是邪惡食人鹿那種。
梵卿紀忍不住勾了勾唇。小鹿身上還有一個透明標簽,上面寫著他的名字,龍飛鳳舞的字體賞心悅目,正好在小鹿的心口處。
福利院適齡的孩子是要上學的,雖然對于梵卿紀來說可有可無,不過他不打算節外生枝,于是每天自己縮在學校角落想自己的事。
祂是“概念”,梵卿紀已經很久沒有渴望這種情緒。一開始是為了活下去,后來也就只剩模模糊糊的渴望來支撐了。
他會見到祂,或者說愿意去見祂,也是因為這如沙漠稀缺甘泉的渴望牽引,就像他說出“我”這個字時的呼之欲出。
那被指尖勾勒的渴望模模糊糊,如幻的不分明讓梵卿紀也沒有了果決。也許就這樣安安穩穩的過,也許那份渴望會自己鮮明,也許就這樣重蹈覆轍。
就算從未出去,他也累了。
來領養的夫婦不在少數,乖巧又好看的孩子從來不缺青睞。年齡越小,越得喜歡。
于是乎,五歲的梵小朋友剛來一個星期,就成功的被一對夫婦看上
風韻猶存的夫人盯著他胸前的梅花鹿饒有興趣,捏捏梵卿紀肉乎乎的小臉,語氣透著一股子欠揍灑脫:“喲,小玩意挺好看。”
一陣香味襲來,嘴欠的夫人手卻溫暖,梵卿紀繃著臉不說話。
這香水是my(kadely)品牌life系列的‘氤氳深潮’,香味極其獨特。梵卿紀記得這獨特的香味,也記得這曾是母親的最愛。
沉默的男人盯著地上缺了花瓣的小花若有所思。個人定制襯衫,手腕上fanik個人定制手工機械表不甚顯眼,但梵卿紀認得出。
這種人會來福利院。梵卿紀心中冷冷否定。
享有頂尖醫療資源的金字塔人士,真犯不著來這里領養陌生人。
不過,合不合常理不重要,梵卿紀怎么想的也不重要。理所應當的,他們想養他,也不是在和他商量。
柔軟的手心撫上他的頭,夫人的聲音溫和些許:“討厭我們嗎?”
梵卿紀意識到了什么,搖了搖頭。第二天,他被打包送到了莊園。
梵卿紀也曾是梵家本家二少,在中州市一手遮天。所以他太清楚這對夫婦的勢力有多大,就算是以前的自己,也不大有機會見到。
這樣的存在領養自己,只有一個可能。梵卿紀垂下眸子,心知也許會知道些有趣的事。
晚間躺在房間,他在靜默中思考。
夫人是商人,男人是軍部的。下意識的動作足以判斷,卻摸不清更深層次的。
不過總會知道的。畢竟,祂打算告訴他一切。
梵卿紀眼神陰晦,傾聽自己久違的心跳。心跳平穩的泵出鮮活,也泵出隱隱的渴望。
這個身份,看到的可多的多。
他已經開始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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