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卿紀聽著他近乎自我毀滅的話,只是不屑的輕嗤:“自以為是。”
慢慢攪著碗里的羹,他溫聲:“我們是一個人,我自然不會不自量力。”
溫紀臨知道他不會,可他再也沒有像在乎眼前人一樣在乎過別人,這種情感會讓行為不可控。
梵卿紀也一樣,他的底色,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他們是否同樣在乎對方?
深深看了一眼少年,溫紀臨換了一身成熟的玄色長袍,散下張揚的馬尾,長發遮掩下的眉眼陰郁神秘。
梵卿紀看著眼前陰郁成熟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打趣道:“你以前一直跟我沒什么兩樣,我還以為男人真是至死是少年。”
陰郁的眸子看向少年時總是藏著月光,好似不舍熠熠的蝶翼:“你還是適合少年人的衣裳。”
“也是。”梵卿紀認同點頭:“若是我們都如你這般,未免沉悶。”
手賤著去拽溫紀臨發上血色的發帶,小蝴蝶順從的收斂于安夜,息于花原:“我便不去看你比試,要做什么,不必顧及我。”
溫紀臨沒有回答,身體緩緩碎成萬千紛飛蝴蝶。在身影徹底消散前,溫紀臨看見他似乎對自己說了什么。
看著指尖撲閃的海倫娜閃蝶,溫紀臨思索著‘定’的含義,最后得出結論:裝貨,話都說不明白。
總而之,而總之。當溫紀臨出現在臺上時,幾乎沒人認得出他。挑戰者信息保密,溫紀臨又特地給自己的臉加了無憶和似辨特質。
親師父來了都認不出啊。
許乾瑞看著溫紀臨臉上的概念術法,心知自己跟對人了。波瀾不驚的站在臺上,互禮后她起勢:“請。”
溫紀臨應請,眸色溫和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抬手間無數海倫娜閃蝶蜂擁而上。
幽藍的光芒迷人,蝴蝶輕巧的姿態沒有絲毫攻擊性。許乾瑞盯著如夜潮的藍蝶,品出其中隱藏至深的死亡意味。
海倫娜閃蝶也是食腐蝶類,許乾瑞雖從未見過這種蝴蝶,卻敏銳的窺探其本質。
畢竟,蝶隨主人。
極速后掠,許乾瑞開始認真衡量眼前人的實力。
手心淡淡銀白光芒擴散,蝶群在蕩漾的波紋中緩緩破碎。以許乾瑞為中心的銀色波紋恰似月暈,溫柔卻殺意乍現。
強者的戰斗并非驚天動地,反而會更多幾分試探。許乾瑞心驚于溫紀臨的深不可測,也驚訝于他逆道的修煉速度。
孤心雙生子竟是如此嗎?
腳下開始緩緩蕩漾起水波,緩緩合上手掌,厚實的冰幕包裹住整個比試臺,隔絕所有視線和聲音。
“決定好了?”溫紀臨淡淡的看著眼前跪著的女子,心里計算著時間。
許乾瑞毫不猶豫:“誓死效忠主上。”
理應如此。
時間越來越近,溫紀臨手心的微光緩緩蔓延到許乾瑞的手背。許乾瑞沒有抬頭,溫紀臨靜靜看著她,眼神晦暗不明。
腳下深邃的星海璀璨奪目,中心卻是深不見底的夜,陰郁的身影緩緩沒入其中,沉向靜謐的未知。
許乾瑞站起,看著手心草編的福荊花。陳舊的物件,但看得出是被精心保存的。
緊緊握住手里干枯的草花,她低聲喃喃:“你不是說不要嗎……”鮮血從手心流下,草花此時也幾分生動:“為什么上面你的氣息那么濃厚。”
眼淚爭先恐后的奔逃,卻又被她硬生生逼停。
……不可誤事。
外面翹首以盼的眾人看著破碎的冰幕,-->>比試臺上果然只有許乾瑞一人。
這是比試的必然結果。
眾人鬧哄哄的散開,只有封濯有些費解的站在原地。
死局會這么從容嗎?
以前的大能怎么可能這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