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應到祁玉的情緒變化，但不會知道祁玉心里在想什么。

祁玉這番話，的確解釋了方才的情緒變化。

驚嚇之中會下意識尋求心安，心安之后，又會自然而然的生出貪戀。

是會錯意了嗎？

慕珩分辨不出來。

但祁玉如此坦然，應當就是她會錯了意。

久久沒有等到慕珩的回答，祁玉手指按著瓷杯的杯底，急切追問：“你不幫我了嗎？”

慕珩回神：“答應你的，不會食。”

雖然聲音中沒了那份溫和，但這個回答還是讓祁玉懸著的心落了地。

慕珩反問：“還沒問過你，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

祁玉心頭一緊，閉上了眼睛，聲音沉了許多：“與其躲避，不如變強，當災禍來臨，等待別人救命，不如自己夠強。”

“我五歲開始在白家打雜，十四歲被發現了體內封印，觸發傳送陣被送到偏遠的村子，本以為遇到了好心人，能安穩度日，卻被拿來擋災。”

“到貓族住著，我以為找到了世外桃源，卻又迎來貓族仇人上門，我什么都做不了，攬月還被我拖累差點兒送命。”

“從空中墜落時，我滿心都想著，攬月要是跟著你該多好，要是我沒收下攬月該有多好。”

如果攬月跟著慕珩，那這場災禍必然可免，慕珩的強悍，即便無法讓攬月毫發無傷，也絕對不會喪命。

而毫無戰斗力，還得被保護的他，遇到事情什么忙都幫不上，反而會拖累身邊人。

祁玉苦笑：“或許，我就是天生倒霉，過不上安穩日子。可不管怎樣，我才十五歲，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一想到我本來能修煉，就再也不想做只能躲在別人背后的廢物，念頭瘋漲時，你剛好回來，也就是那時候，終于下定了決心。”

慕珩安靜聽完，給予肯定：“那句話是對的，與其等待別人相救，不如自己夠強，不論強弱，自己永遠比別人更可靠。”

一口氣將心里話全都說了出來，祁玉深吸了口氣，擦去眼角的濕意，輕笑道：“你之前可沒有這么說過。”

“我還是那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沒什么對錯之分。”

那時候祁玉不想修煉，她自然會順著說下去。

更何況，祁玉那時候的想法并沒有什么問題，若非天道盟做這等卑鄙之事，祁玉在貓族是能安穩度日的。

東洲的這支月貓族，也算是無妄之災。

“你當時說，沒有對錯，只有后悔與否，我還想著我絕對不會后悔。不幸的是，我還真后悔了。”

坐直身子，祁玉往床上走去，語氣輕快：“把心里話說出來，舒服多了，你也休息去吧，希望明天一切順利。”

“嗯。”

慕珩仍舊只應了一聲。

話說的很瀟灑，可當脫去外衣躺在床上，祁玉放空思緒，全無睡意，睜著眼睛盯著某一點走神。

慕珩猶豫了片刻，又拿了五棵魂靈草，繼續恢復自身狀態。

許久后，祁玉側過身看著燃燒的燭火，面上的平靜破碎，眸中浮起層層苦澀，眼淚順著眼角滾落，一滴滴打濕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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