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軍眼神躲閃,猶豫著說:“大哥,要不……咱們先忍忍?媽可能就是一時之氣。”
“忍?”
王建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指著自己的頭頂,嘶吼道:“她都拿糞水澆我了!你讓我怎么忍?等她下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時候,你再去忍?!”-->>
第一卷第3章惡人先告狀?讓你知道誰是閻王!
“那……那能怎么辦?”
王建國的眼里閃過決絕的狠意。
“怎么辦?”他一字一頓,“下午我就去村委會!就說她瘋了,精神不正常,到處傷人!讓村里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
“大哥!這不行!”王建軍臉色一變,“她再怎么說也是咱媽!”
“她拿糞水潑我的時候,可沒想過她是我媽!”王建國一把甩開他的手,下了最后通牒,“這事就這么定了!她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下午,村支書老張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
他聽完王建國涕淚交加的控訴,兩條濃眉擰成了疙瘩。
“建國,你說的是真的?你媽……拿糞水潑你?”老張吐出一口煙,眼神帶著審視。
“張叔,千真萬確!我還能拿這事騙您?”王建國指天畫地,滿臉悲憤與委屈,“她昨天還拿刀要砍我二弟!全家都嚇壞了!她現在就是個瘋子,留在村里就是個禍害啊!”
老張沉默了。
錢秀蓮他熟,一輩子老實本分,被幾個兒子媳婦拿捏得死死的,怎么一夜之間就性情大變了?
“這樣吧,”老張掐滅煙頭,“我下午帶人去你家看看情況。”
“好好好!”王建國大喜過望,“張叔,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下午三點,老張帶著兩名村干部踏進了王家院子。
院里靜悄悄的,只有幾只老母雞在刨食。
錢秀蓮從屋里走出來,神色平靜,看不出半點瘋癲的跡象。
“張書記,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老張仔細打量著她,開門見山:“秀蓮大姐,建國來告狀,說你昨天拿刀,今天潑糞,是不是有這回事?”
錢秀蓮聞,竟是輕笑了一聲。
“張書記,我要是真拿刀kanren,他王建國現在還能囫圇個兒地站著跟你告狀?”
一句話,把老張問得一噎。
確實,這話說得在理。
“那潑糞的事,總是真的吧?”老張追問。
“是真的。”錢秀蓮坦然承認,沒有絲毫心虛。
“為啥啊?”老張皺眉,“再怎么說也是你親兒子。”
“他管我要錢,我不給,他就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老不死,罵我怎么不去死。”
錢秀蓮的聲音依舊平靜,卻透著一股能把人凍住的寒意。
“張書記,我潑他一身糞水,只是想讓他那張臭嘴也嘗嘗臭是什么滋味,教教他怎么尊敬長輩。”
“這過分嗎?”
老張徹底沉默了。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王建國,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王建國臉色煞白,連連擺手:“我沒有!我沒罵她!”
錢秀蓮冷哼一聲,沒再說話,但那眼神里的輕蔑,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力。
老張在村里當了半輩子干部,什么人什么德性他心里有數。王家這幾個兒子是什么貨色,他清楚得很。
他重重嘆了口氣,對錢秀蓮說道:“秀蓮大姐,家里的事,清官難斷。但你這法子也太烈了點,以后可不敢再這樣了,影響不好。”
說完,他轉身就走。
“張叔!張叔!”王建國徹底慌了,追上去攔住他,“您就這么走了?她精神真的有問題啊!”
“有什么問題?”老張不耐煩地甩開他,“我看她比你清醒!人家說得沒錯,兒子不孝,當媽的教訓一下怎么了?你要是沒罵她,她能氣成那樣?王建國,做人得有良心!趕緊回去給你媽賠個不是,這事就算了!”
老張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王建國一個人在風中凌亂,那臉色,比剛被潑了糞時還要難看。
他慢慢轉過身,正對上錢秀蓮站在堂屋門口投來的目光。
那目光里沒有溫度,只有嘲弄。
“王建國,還有你們。”
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院子的每一個角落,讓躲在屋里偷聽的王建軍和李紅梅渾身一顫。
“我再說最后一遍。”
“從今天起,在這個家里,我錢秀蓮,就是王法!”
“誰不服,院子里的糞桶,隨時伺候!”
王建國順著她的視線看向那個糞桶,那股讓他永生難忘的惡臭仿佛又一次沖進鼻腔,他雙腿一軟,一個字都不敢再吭。
錢秀蓮緩緩關上房門,隔絕了外面所有的視線。
黑暗中,她唇邊逸出一絲無聲的冷笑。
前世的債,這輩子,她會一筆一筆,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你們的閻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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