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立刻能聽到弗雷德·波爾起身、放酒杯、穿衣的聲音,叮鈴咣當地響。
“你在哪,我馬上就來,”弗雷德·波爾說。
一段時間后……
恩尼將弗雷德·波爾邀請進了房間。
弗雷德·波爾將帽子摘下來,露出一顆禿了三分之一的腦袋。
甚至都來不及坐下,就催促道:“稿子呢?”
恩尼給弗雷德·波爾和他自己倒了兩杯咖啡,將桌上一疊用回形針裝訂好的稿件遞過去。
弗雷德·波爾根本沒去喝咖啡,就直接閱讀起來。
連續工作了兩個多月,我實在累了,便請求主任給我兩天假,出去短暫旅游一下散散心。主任答應了,條件是我再帶一雙眼睛去,我也答應了,于是他帶我去拿眼睛。眼睛放在控制中心走廊盡頭的一個小房間里,現在還剩下十幾雙。
主任遞給我一雙眼睛,指指前面的大屏幕,把眼睛的主人介紹給我,是一個好像剛畢業的小姑娘……
“這個開頭的懸念感很足啊,”弗雷德·波爾閱讀著那些打字機敲打出來的整齊文字,嘴里嘀咕著,顯然很好奇那所謂的‘眼睛’到底是什么。
這部小說的原作故事劇情,說的是未來人類已經能通過“傳感眼鏡”實現感官共享。“我”受上級指派,攜帶一位因特殊任務無法離開地下的女同事的“眼睛”,回到地球表面,帶著她游歷草原、森林、溪流、落日……
而彼時,這位女同事沈靜因飛船故障,被困在深達6000公里的地核邊緣,永遠無法返回地面,且通訊最終將隨設備老化中斷,只能在封閉艙內度過余生。
當然,在小說一開始為了保持足夠的懸念,以及塑造人物。剛開始不知道真相的“我”對這件事很敷衍,甚至覺得女同事對大自然的渴望有些過于矯情。
可隨著時間進展,最終,“我”得知了“落日六號”的遇難過程。那些一開始的質疑、不解、敷衍,都在故事結局的悲壯、犧牲、孤獨中碰撞,產生了極大的故事張力,將“熱愛生命”的這個簡單的故事主題,彰顯得更加深刻。
雖然這部小說的故事劇情很簡單,篇幅只在1.2w個詞左右,文章主體更是只有兩個部分——第一部分是“我”戴著傳感眼鏡帶小姑娘沈靜游歷草原,第二部分是揭開真相,回溯了“落日六號”地層飛船的失事過程。
但故事也遵循了大劉擅長的風格,在簡單的故事結構中填充進了驚人的想象力,用最冷峻、簡潔的文字,就描繪出了“被困地核”的孤獨、蒼涼。然后,又借助了“我”與“女同事”在旅游中的互動,側面描繪出了永存人類文明中的美好與溫暖。
這次恩尼在寫這部小說時,沒有進行過多的改編,而是將劇情聚焦于“我與女同事的旅游”和“落日六號失事”這兩件事上,對整個故事的時代背景進行了模糊處理。
因為,恩尼認為這篇小說的寓意很美好,想要表達的就是人類對生命的熱愛、對精神世界的追求。固然是可以加入些戰爭、政治元素,來隱喻時下的世界。
但是,完全沒有必要。
恩尼在這部小說中想要創作的是一副純粹的、美好的圖景,希望每個閱讀過的人想到的都是美好的事,而不是引起罵戰、爭端。
約莫十五分鐘,弗雷德·波爾閱讀完了這部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