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忙吧,別忘了先了解情況。”
沈自在說了一句后也不再跟他說什么。
基層醫院的老主治,還不值得沈自在多費吐沫星子。
孟良人跟著羅浩換衣服,回病區,先適應系統。
瞅一個空檔,孟良人溜出來,給在礦總的同學撥打視頻電話。
同學是病理科的,按說病理科應該和醫務處沒什么交集,屬于邊緣小科室。
試試看吧。
接通視頻,孟良人的同學在一個安靜的小單間里摸魚。
“老孟,怎么想起跟我視頻來了?”
“跟你打聽個事兒。”孟良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這么多年都沒咋聯系。
但畢竟是老主治,臉皮厚,而且涉及到改變命運的大事兒,由不得孟良人扭捏作態。
“羅教授,羅浩,說是東蓮礦總出來的,你熟悉么?”
“羅教授?我艸!對了,你不說我都忘了,前幾天聽人說羅浩拿了協和和省城醫科大學的雙教授的聘書。”
“才拿的?”孟良人驚愕的看著同學。
“你不知道?他年后才去的省城,二月初,現在花還沒開呢,不到仨月。”
“!!!”
孟良人下巴差點沒嚇掉了。
“真快啊,去年年底他來我們病理科辦事的時候還就是個干事呢,沒想到半年沒見,他都協和的教授了。”
“你知道多少有關于羅教授的事情?”孟良人問道。
“你打聽他干什么?”
“羅教授說給我個表現的機會,要是滿意,他把我留在他醫療組里。”
“*%*!!!”同學驚愕的看著孟良人。
孟良人沉默,和同學大眼瞪小眼。
足足十幾秒后,孟良人的同學才長須了一口氣。
“老孟,天上咋掉的餡餅?你教教我!”
“???”孟良人不懂。
但看同學的表情,他隱約知道了點什么,但卻很模糊。
“羅浩的舅舅,我們醫務處林處長,過段時間就提副院長了,等市里面開會呢。”
“???”
“都說是林處長這么多年的努力,但誰不知道,秋波院長是看在羅浩的面子上提的林處長。”
“我艸!”孟良人罵出了聲。
看在羅浩羅教授的面子上?光是醫大一院的帶組教授可做不到這一點。
難道是協和教授?
“我給你講,去年年底……”
孟良人的同學繪聲繪色的講述了一遍溫友仁實名舉報羅浩,但卻連點抵抗都沒有,就被反殺的事兒。
江湖傳,都以夸張為主,孟良人聽的心曠神怡。
尤其是舉報后恰好趕上外請專家做手術,912大佬顧懷明帶著整整一個團隊來做手術的事兒,更是讓從事醫療行業的人心潮澎湃。
各中難度,只有從事這行的人才知道。
飛刀,帶著重癥醫生一起來,重視程度之高,無法用語描述。
孟良人的心在顫抖。
“對了,溫主任去支援,說是想回來但根本回不來。你說說,非要欺負羅浩,結果被反殺了吧,我估計他老后悔了,腸子都青了也說不定。”
“羅浩……羅教授的病歷寫的好么?”
“你這是啥話。”孟良人的同學鄙夷道,“哪是好,那是相當好!”
“……”
“從前臨床各科室誰不害怕羅浩帶人下去檢查病歷。”
孟良人的同學開始嘮嘮叨叨的說起相關的各種八卦,羅浩脾氣溫和,但挑毛病的時候一點都不手軟,他和林處長配合默契。
等羅浩一走,有的科室甚至過完年還放了次鞭炮以示慶祝。
“小羅人不錯,也和善,給臨床解決過很多大問題。老孟,你運氣這么好!”
“那你說我該怎么做?”孟良人慎重問道。
“我哪知道,不過羅浩平時人很和善,除了查病歷狠一點之外,口碑都還不錯。老孟,你走了狗屎運啊,一定要把握住!”
孟良人的同學叮囑著。
他也知道自己好像是走了狗屎運,但能不能把握住就是兩回事了。
“要怎么把握?”孟良人迷茫,“我不會拍馬屁。”
“我也不知道,羅浩從前和和善善的,誰也想不到他竟然竄的這么快!老孟……”
孟良人的同學怔怔的看著他,視頻里,那種羨慕、嫉妒的目光絲毫不掩飾,已經溢出屏幕。
掛斷視頻,孟良人了解了一些情況后非但沒有明確思路,反而更加迷茫。
剛見到羅浩的時候孟良人并不知道羅浩不到30歲。
他還以為羅浩就是長得年輕,應該35歲,和自己年紀差不多。
沒想到!
按照同學的說法,羅浩羅教授年前還默默無聞,在東蓮礦總是個小小的醫務處干事。
可今年呢?
剛開春兒,還沒到夏天,就已經……
孟良人不敢想下去,聯想到羅浩跟自己說要是像做手術的話可以聯系國內頂級專家。
912的顧懷明顧主任?
孟良人對手汗癥有比較深的研究,畢竟是自己生病了,也知道腔鏡手術912能做。
直接聯系顧主任么?
孟良人沒有耽擱太長時間,也沒細想更多事兒,直接站起來拍拍屁股,大步流星走回辦公室。
迎面,看見羅浩和陳勇走出來。
“老孟,一起。”羅浩招呼孟良人。
孟良人不明就里,跟著一起出去。
三人下樓,來到外面的空曠處。
“你有什么事兒,神神叨叨的。”羅浩問道。
孟良人保持沉默,仔細觀察醫療組里的另外一名“同事”。
“羅浩!你發現科里的徐媛出軌了么?”
徐媛是一名護士,羅浩愣了一下,轉身就要走。
“走了,我就不給你講有關的人體局部解剖細節嘍,這可是論文、專著里從來沒提及到的。”
“我找個背風的地兒聽你細說。”羅浩面不改色。
孟良人怔怔的看著兩人,這都啥啊。
“甲狀腺雙側外極與下頜骨接近的位置,毛細血管特別豐富。”
“這我知道,做某些手術的時候要特別注意這里。”羅浩點點頭。
“這里特別敏感,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今天徐媛的這個部位有紅暈,很淡,沒消退。一般吧,不會是和他老公,沒那么興奮。你懂?”
“嗯?”羅浩陷入沉思。
孟良人怔住。
“這里充血,會保持1-7天的顏色改變。”
“就像fq的魚一樣?有些魚fq期的時候魚鰓會有改變的。”
“啊?”陳勇沒想到還有這事兒,“魚鰓那么硬,會變色么?你怎么知道的。”
“老板喜歡釣魚啊,我總得研究一下,要不然陪著老板釣魚的時候都不知道說什么。”
孟良人恨不得拿出筆和小本把羅浩說得話給記下來。
“就這?你沒事兒的時候多想想手術,對了,論文寫完了么?記得給老孟留一篇普通的sci一作文章,我答應老孟了。”
“你怎么這么沒勁。”陳勇疑惑,“這不是生活么?”
“害。”羅浩搖搖頭,“跟孫大爺聊,那叫生活,跟你聊,叫浪費時間。”
“現實的男人,無趣。”陳勇叼著煙,笑瞇瞇的說道。
羅浩知道這貨腦子里一定飄蕩著無數的404,所以才會這么笑。
“以后記得這些事兒別跟任何人說。”羅浩拍了拍陳勇的肩膀,陳勇沒拒絕。
“我見習的時候,寫過一次假病歷。”
“哦?你這濃眉大眼的還會偽造病歷?”陳勇有些吃驚。
“17歲高中生,高考結束,他爸帶著來看病的,說是學習太忙顧不上喝水導致的泌尿系感染。”
“問,就是沒有。后來我把他爸支走開藥去,很坦誠的說,檢查結果表明是淋球菌感染,就是傳說中的淋病。”
“病歷里是要寫的,你爸要是不瞎、不是文盲,肯定能看懂。”
“那孩子當時就shabi了,直接撂了——說高考結束和同學出去放縱了一下,就一次。”
“17、8了,差不多了。”陳勇為那個小患者開脫著。
“我知道這東西寫出來,他得被他爸打個半死,要是同學之類的知道了,社死也是不可避免的。后來就寫了份假病歷,泌尿系感染,要靜點抗生素。”
“協和給的診斷,還是比較權威的,而且這病對癥治療后也極少有并發癥。我留下孩子的電話,那段時間每天和他聯系,觀察病情治療情況。”
“最后痊愈了,也就沒了聯系。嗯,以后這種事兒別跟別人說,你看個熱鬧就行。”
羅浩認真叮囑。
陳勇撓撓頭,想了想,最后還是點點頭。
孟良人凝神看著羅浩,這個年輕人很是有點意思。
抽了根煙回去干活,孟良人認認真真的寫病歷,羅浩也很認真的挑毛病。
直到羅浩開始挑毛病的時候孟良人才知道同學說東蓮礦總的醫生為什么要在羅浩離開后放鞭炮。
從前孟良人以為自己的病歷寫的不錯,可一百多個錯誤拿出來,孟良人無以對。
下班,羅浩張羅著一起吃飯。
等上了羅浩的車,孟良人差點沒哭出來。
標志307,還是手動擋。
“羅教授,您的車上還是放3000塊錢吧,要不然丟了都不給立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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