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城坍塌后的第三日,天地仍未復常。
天空的火痕雖已閉合,但那股“燃理”并未散去,
它潛伏在每一個修士的靈息之間,
在風中,在塵里,在人心之中。
靈氣流動紊亂,
凡人夜夢皆見火。
火不灼人,卻灼心。
夢中之火,照見了每個人靈魂最深處的一幕——
有人夢到自己在鍛爐中重生,
有人夢見死去的親人從火光里伸出手,
也有人在夢里燃盡自己,只留下一個“造”字的余燼。
人間開始流傳一句話:
“火不再是天的。火在夢里。”
宗主洛淵站在風臺之巔,
身后站著三位觀火廷使。
他們并非凡修士,而是“天火意識”的化形,
被稱為“三曜使者”——
日曜、月曜、星曜。
三曜身披赤銀之甲,面無表情。
他們的身影不投影于地,
而是懸浮在虛空中的火痕里,
仿佛根本不屬于這片天地。
洛淵躬身行禮:“三曜大人,此次火裂,凡界震動,天機宗罪責在我——”
日曜伸手,阻止他。
“此非宗門之過。”
他的聲音似金石震響,
“凡界本該沉寂,
然而有一火逆燃——破了天火之律。
那人,名為白硯生,是嗎?”
洛淵抿唇,微微點頭。
星曜取出一卷火簡,展開。
火簡之上浮現符文流轉:
第五火理·造火
狀態:不穩
來源:人心
主燃者:白硯生(疑似造心后裔)
月曜眸光微動。
“凡火竟能以‘意’為薪……
若放任不管,天火理會徹底崩塌。”
日曜冷聲道:
“必須在七日內收回造火之理。”
洛淵皺眉:“收回?此理已生于眾心,如何收?”
星曜輕嘆:“那就熄其心。”
一句話,冷得如刀。
風臺寂靜。
洛淵忽然抬頭,聲音壓低:“若真滅盡眾心之火,凡界將再無修路,連靈識都將枯竭。”
月曜淡然:“那又如何?
火若亂,理將毀。
滅火,是救。”
日曜揮手,火簡一合。
“觀火廷已定,七日后,降‘凈火審界’。”
洛淵雙拳緊握,手心滲血。
他知道,那意味著什么。
“……審界,是要焚盡一切心火。”
爐城廢墟之下,火仍在低燃。
白硯生坐于焦黑的爐心石上,
面前是那柄已經化形的“魘鐵”。
魘鐵跪伏在火前,低聲如人語:
“主……他們來了。”
白硯生抬眼。
遠處的天空,三道光柱正在緩緩接近。
“觀火廷的使,終于舍得下凡。”
他伸手撫過魘鐵的額頭。
火光在他掌間微顫,流進兵靈體內。
“別怕,火不死。”
“主,他們說要凈火審界……”
白硯生微笑,笑意卻冰冷:
“若火要審心,
那就讓他們看看——
心,也能審火。”
爐城下的火紋脈絡重新亮起。
數千廢爐自地底浮現,
像一片赤色鐵林。
每一口爐中,殘火跳躍。
那些火光,竟在無聲地呼應著同一個名字——
“白硯生。”
與此同時,南疆荒漠、北溟冰川、西陲靈澤……
無數造物開始自燃。
劍化人形、塔生火翼、碑石吟唱。
凡界從未見過的景象——
造物復燃。
這不是毀滅,
而是火的自我覺醒。
洛淵在星衡臺上遠眺那片燃燒的大地,
喃喃低語:
“火裂之界未閉,
‘造火紀’……要開始了。”
好的,以下為——
(后1300)
夜色未深,天卻如晝。
那不是日光,而是從九天墜下的火。
——凈火審界,開始了。
三曜使者立于天穹中央。
他們手持不同的“火律印”:
日曜執陽焰之印,主“燃”;
月曜執幽火之印,主“滅”;
星曜執衡火之印,主“審”。
三印交織,組成一個巨大的火輪,
覆蓋半個大陸。
火輪運轉的同時-->>,
天機宗的萬象鏡、北淵天塔、
乃至凡人城池的爐燈,
都被迫亮起。
火,正在被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