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硯生并不知道,自己在虛空裂縫中的一舉一動,正被某處遙遠之地悄然捕捉。
那是虛空上界極深處的一片寂滅之域,四周沒有光,也沒有時間的流逝感,像被某些古老規則封鎖成不朽死地。
而在這死地中心,一口破碎的金色棺槨靜靜懸浮。
棺槨周身遍布裂痕,似曾被萬界意志聯手重擊,但即便如此,它仍在微弱震動,仿佛其中沉睡的不該存在于世的“人”,正經歷某種遙遠的感應。
一縷幽金色光在棺槨表面閃動。
下一瞬——
光點聚合,凝成一幅畫面。
畫面里,正是白硯生撕裂虛空、闖入深淵之界的身影。
寂靜無聲。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棺槨深處傳來極微弱的一聲呼息,像某個沉睡千萬年的存在在夢中翻動了一下。
伴隨著呼息,虛空深處的一層規則似乎被無形觸碰。
裂紋輕輕擴散。
一道幾近聽不見的聲音從棺槨內部飄出:
“……終于……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聲音很虛弱,卻透著不可思議的古老氣息,仿佛能夠跨越歲月,直接抵達人心最深處。
緊接著,那聲音繼續呢喃,像在對自己說話,又像在對某個未來未至的時刻發出回應:
“白家的孩子……你體內那道‘缺失的命數’,終于開始回潮了……”
棺槨外的虛空驟然輕顫。
四面八方的黑暗開始倒流,被牽引向這具金色棺槨,像有某種無法被定義的力量正在復蘇。
碎裂棺槨一角灑落,露出一指寬的縫隙。
從縫隙中透出一束淡金色的神輝。
若有人在場,就會發現那道神輝的波動與白硯生眉心深處的某種隱秘印記……極其相似。
與此同時——
虛空上界另一端的某座古老神山上,一位披著黑袍的女子忽然睜眼。
她的眼瞳深處閃過一絲驚異。
“……這氣息……怎會在下界出現?”
她微微抬手,虛空如湖泊般蕩漾,一幅界面展開,映出白硯生正踏過深淵骨橋的背影。
女子盯著那畫面,沉默許久。
忽而,神山上空傳來蒼老嘶啞的聲音:
“你也察覺到了?”
黑袍女子收回視線,輕聲道:
“是他……‘那個人’的回響。”
蒼老的聲音沉默片刻。
“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
黑袍女子眼睫輕顫:
“意味著我們以為已經終結的命運……可能正在重新開始。”
天穹深處一道霹靂閃過。
蒼老聲音略帶壓抑:
“若他蘇醒……虛空上界將不再是如今的上界,下界也會被卷進來。你……準備好了嗎?”
黑袍女子沒有立即回答,她望著白硯生的影像,指尖不甘心地微微掐緊。
半晌,她輕聲吐出一句:
“……若命數重新回歸,我們這些‘背負舊債’的人,也無處可逃。”
畫面中的白硯生絲毫不知自己已被兩方上界勢力關注。
甚至,他并不知道那口金棺中的存在,與他白家曾被滅一脈的秘密,息息相關。
也不知道,自己每一次突破,都在喚醒某個被沉睡的人。
更不知道,在虛空上界,還有兩位強到不可思議的人,正因為他的“覺醒”而焦慮不安。
就在黑袍女子收手的瞬間。
金色裂棺再次震動。
“……白家血脈……終將回到我身邊……”
那聲音沙啞又虛弱,卻帶著一種絕對的、無法質疑的古老意志。
“等我……真正醒來之時……”
“虛空……亦會改寫。”
金棺深處逐漸恢復平靜,像那一絲波動只是沉睡者無意識間的夢囈。
但虛空上界,卻因為這個細小的“呼吸”,產生了難以察覺的連鎖變化。
無形氣流在寂滅之域緩緩聚攏,沿著不知多少萬里的虛空規則,一路蔓延……悄然擴散至界海深處。
……
與此同時——
深淵之界。
白硯生剛踏過“骨橋”,腳步略微頓住。
剛才那一瞬,他隱約感覺到心口像被某種遙遠存在輕輕觸碰,仿佛隔著萬界,有什么在望向自己。
不是敵意,也不是善意。
更像是——某種與生俱來的召喚。
“這是……什么東西?”
白硯生眉心一跳,但瞬間被深淵狂風撕裂的巨大聲響掩蓋。
天地驟暗。
深-->>淵底部的霧海被風卷散,露出一片詭異的空地。
空地中央,立著一座斷裂的灰白雕像。
雕像面容模糊,只能隱約看出是一位青年,但五官近乎被歲月磨平。從斷痕和法則碎痕來看,它很可能是被誰“抹除”了。
綾羅心緊跟上來,看到這景象也微微皺眉:
“這雕像……被人刻意毀掉了。”
白硯生點頭,卻沒有靠近。
他一靠近,體內某處就有細微灼熱感,像在提醒他——這里埋著不簡單的東西。
他盯著那雕像的斷面,忽然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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