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帝尊進入秘境巡查,女主躲躲藏藏
山谷入口,那塊殘破的石碑如同一只沉默的巨獸,匍匐在地。
“禁地”二字,以一種近乎蠻橫的姿態刻入石中,歷經風雨侵蝕,那血色不僅沒有褪去,反而沉淀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暗紅,仿佛是干涸了千百年的神魔之血。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荒古而壓抑的氣息。這里的風是凝滯的,光線穿過谷口上空扭曲的瘴氣,變得昏暗而詭異,連草木都呈現出一種病態的墨綠與青黑。尋常修士站在此地,只怕不出片刻便會心神不寧,生出掉頭就跑的沖動。
夜星晚卻立在碑前,神色平靜。
這種地方,對她而再熟悉不過。魔界的許多上古遺跡,都充斥著類似的氣息,那是法則崩壞與時間腐朽混合的味道。危險,也意味著機遇。
她伸出手,指腹輕輕撫過懷中那塊冰涼堅硬的石片。
同命。
這兩個上古魔紋,像兩把鑰匙,讓她對這片蘇家人口中的不祥之地,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探究欲。她幾乎可以斷定,關于“同命契約”的更多線索,就在這片山谷的深處。
她不再猶豫,抬腳,準備邁過那道無形的界線,踏入這片未知的區域。
然而,就在她的腳尖即將落地的剎那——
一種深入骨髓的空虛感,毫無征兆地席卷了她的全身。
那感覺,就像是體內瞬間被挖開了一個巨大的黑洞,她那剛剛恢復了些許、雖微弱卻精純的魔氣,連同四肢百骸的力氣,都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偉力,在頃刻之間抽得一干二凈。
經脈,在一瞬間從奔流不息的溪澗,變成了干涸龜裂的河床。
夜星晚的身子猛地一晃,險些跪倒在地。她急忙伸手扶住身旁的石碑,才勉強穩住身形。那塊曾被她視作玩物的石碑,此刻卻成了她唯一的支撐。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比秘境里最蒼白的苔蘚還要難看。
來了。
那個行走的禁魔領域,陰魂不散的人形天災,又來了!
夜星晚閉上眼,緊緊咬住后槽牙,將一句已到嘴邊的、足以讓三界震動的惡毒咒罵,硬生生咽了回去。
憤怒,如同巖漿在干涸的河床下翻滾,卻找不到任何宣泄的出口。她甚至連凝聚一絲魔氣去感知對方具體位置的力氣都沒有。
她現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凡人。一個虛弱、無力、甚至因為力量被驟然抽空而頭暈眼花的凡人。
冷靜。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
她強迫自己放緩呼吸,將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到耳朵和皮膚上。她像一只最原始的野獸,用最本能的感官去捕捉周圍環境的變化。
風聲,蟲鳴,草葉的摩擦聲……
一切都還很正常。
這說明,路朝辭距離她還有一段相當長的距離。
但緊接著,一道純粹、浩瀚、煌煌如大日般的劍光,撕裂了秘境西北方向的昏暗天幕,一閃而過。那劍光中蘊含的沛然正氣,即便隔著遙遠的距離,也讓這“禁地”入口的陰晦氣息為之一清。
夜星晚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是他的劍光,錯不了。那種自詡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正氣”,她化成灰都認得。
他來秘境做什么?巡查?確保弟子安全?
夜星晚很想仰天長笑。確保弟子安全?他知不知道,他本身就是這秘境里,對自己而,最大的安全隱患!
“路朝辭……”她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名字,聲音低得只有自己能聽見,每一個字都像是淬了冰,“你最好別讓我逮到機會,否則我一定把你綁起來,吊在魔宮門口,讓你好好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魔氣’!”
咒罵歸咒罵,求生的本能讓她立刻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撤。
立刻,馬上。
現在的她,別說去探索“禁地”,就是一只稍微強壯點的兔子沖過來,她都未必能應付。這片區域,已然成為對她而最危險的地方。
她不敢有絲毫耽擱,用袖子飛快地抹去自己在石碑上留下的手印,又用腳尖小心地將自己留下的腳印掃亂,偽裝成被風吹過的樣子。做完這一切,她才扶著山壁,像一個真正的體弱少女,一步步艱難地向后退去,重新隱入來時的密林。
她沒有選擇原路返回,而是朝著側方,找了一個極其隱蔽的、被巨大藤蔓覆蓋的淺洞鉆了進去。
洞里陰暗潮濕,散發著泥土和腐葉的氣味。夜星晚靠著冰冷的石壁坐下,終于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她渾身發冷,不是因為洞里的陰寒,而是源于那種力量被剝奪后的無力感。
太憋屈了。
想她堂堂魔尊,何時這么狼狽過?居然像只過街老鼠一樣,躲在這么個破洞里。
她從懷里摸出那塊石片,借著洞口透進的微光,摩挲著上面“同命”兩個字。線索就在眼前,可通往真相的道路,卻被路朝辭那個家伙給堵死了。
這感覺,比前世被正道十大宗門圍攻時還要令人惱火。至少那時候,她還能轟轟烈烈地自爆,拉著幾個老家伙墊背。可現在,-->>她連罵他一句大聲點都怕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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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暗自生悶氣時,遠方的天空中,隱約傳來一個清朗溫和的聲音,那聲音被靈力加持,傳遍了秘境的大半區域:
“所有弟子聽令,我是玄天宗路朝辭。秘境內忽現空間波動,或有未知兇險,我將巡查各處,以保諸位周全。請各位原地休整,切勿深入險地,靜待通知。”
聲音清晰地傳進洞里,夜星晚的臉,黑得能滴出墨來。
還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