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帝尊查看任務名單,主動加入護星晚
任務堂內的死寂,在執事長老那不容置喙的宣判后,被徹底打破。
人群中,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細碎的議論聲。
“三日之內,找兩名筑基期隊友?這怎么可能!”
“就是啊,誰會愿意帶一個煉氣期的累贅去隕魔淵?那不是去找死嗎?”
“柳師姐這次怕是要笑掉大牙了,這蘇晚根本是自取其辱。”
柳菲的臉色,由最初的錯愕,轉為難以遏制的狂喜。她看著夜星晚那纖瘦的背影,眼底滿是惡毒的快意。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三日之后,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關系戶”孤零零地站在這里,被執事長老宣布申請作廢,成為整個內門的笑柄。
那將比當眾掌摑她還要來得解氣。
夜星晚對身后的議論與那道灼人的視線充耳不聞。她只是對著柜臺后的執事長老,平靜地躬了躬身。
“弟子明白。三日之內,定會前來報備。”
她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奇異的鎮定,仿佛那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條件,于她而,不過是一件尋常小事。
說完,她轉身,在眾人或同情、或譏諷的目光中,步履平穩地走出了任務堂。沒有半分狼狽,也無一絲慌亂,那挺直的背脊,像一柄出鞘的利劍,即便劍身單薄,鋒芒卻未曾折損分毫。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殿門之外,柳菲才冷哼一聲,對著身邊的跟班們輕蔑道:“走著瞧吧,我看她三天后拿什么來報備!到時候,帝尊的臉面,都要被她丟盡了!”
……
玄天宗,天樞峰頂。
云海翻涌,仙鶴盤旋。
一座古樸的道宮靜靜矗立于懸崖之巔,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任務堂的執事長老,此刻正恭敬地站在道宮之外,對著緊閉的殿門,低聲匯報著方才發生的一切。
“……事情,便是如此。那蘇晚,執意要接隕魔淵的任務。老夫已按規矩,給了她三日期限,令其自行尋找隊友。想來,三日后她便會知難而退。”
殿內,一片靜謐。
許久,才有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
“她為何執意要去隕魔淵?”
執事長老愣了一下,斟酌著答道:“據她自己所,是為入險境磨礪,求破境之機。弟子們私下議論,都覺得……是她急于求成了。”
殿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路朝辭盤膝坐于蒲團之上,雙目微闔。他的面前,懸浮著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簡,正是內門所有任務的實時記錄。
光華流轉,一行小字清晰地映入他的神識。
任務申請:隕魔淵邪祟清剿。申請人:蘇晚。修為:煉氣九層。狀態:待組隊。
煉氣九層。
隕魔淵。
這兩個詞并列在一起,顯得如此刺眼,又如此荒謬。
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昨夜在藏書閣外,她那副踉蹌欲倒、臉色蒼白的模樣。浮現出清晨時分,她在聽雨小筑的院中,一遍又一遍,用最基礎的凡人劍法,揮汗如雨的倔強身影。
她分明是那么的……脆弱。
卻又偏生,有著一顆比誰都更不肯服輸的心。
破境之機?
路朝辭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輕輕攥了一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困住她的,從來不是什么瓶頸,而是他自己。是那名為“同命相斥”的、無解的規則。
他的靠近,是她的牢籠。
他的存在,是她的枷鎖。
她無法像正常修士那樣吐納靈氣,無法凝聚法力,甚至連最簡單的引水術都施展不出。這種無力感,對于一個心高氣傲的修士而,是何等殘酷的折磨?
所以,她才會如此不顧一切。
她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磨礪”這兩個字上。她天真地以為,只要將自己置于最危險的境地,就能像話本里的主角一樣,在生死之間勘破玄機,一朝頓悟。
何其……愚蠢。
又何其……令人心疼。
路朝辭緩緩睜開眼,那雙一向古井無波的眼眸里,翻涌著復雜難明的情緒。
自責,憐惜,還有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怒意。
怒其不爭嗎?不,她已經夠爭了。
那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他是玄天宗的帝尊,是正道魁首,是無數人敬仰的存在。他能一劍斬滅妖邪,能一指定人生死,卻唯獨,解不開她身上的枷鎖。
他甚至,連靠近她,都成了一種傷害。
三日期限?
讓她去找隊友?
路朝辭的指尖,輕輕敲擊著膝上的袍料。
他能想象得到,這三日,她會遭受怎樣的冷眼與嘲諷。那些內門弟子,哪個不是心高氣傲之輩?誰會甘愿與一個煉氣期的“累贅”同行,將自己的性命置于險境?
三日之后,她只會帶著滿身的疲憊與屈辱,再次認識到自己的“無能”。
這個結果,或許能讓她打消去隕魔淵的念頭,卻也會將她那顆本就脆弱的道心,再次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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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若是直接下令,禁止她前往,以她的性子,恐怕只會更加偏執。
路朝辭的目光,再次落在-->>那枚玉簡之上。
他的視線,從“蘇晚”這個名字上,緩緩移開,落在了“隕魔淵”三個字上。
一個念頭,毫無征兆地,在他的心湖中浮現。
他可以……陪她一起去。
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如瘋狂滋生的藤蔓,瞬間纏繞了他所有的思緒。
他可以阻止她嗎?不能。
他可以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嗎?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