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洪峰撞碎羚羊峽時,包拯的獬豸補子浸透腥濁水汽。他指尖混元氣激蕩,將星巖書院鎮院石龜擲向潰堤處,龜甲出現《禹貢》山川紋。
    「展昭,震位三丈!」公孫策鐵骨折扇展成《營造法式》全圖,巨大木方釘住潰口。民夫們驚見水底浮起幾百根帶工部火漆的陰沉木,史明私藏的貢木此刻竟成了護堤龍骨。
    雨墨赤腳奔過新筑堤圍,懷中藥囊漏出的佩蘭籽隨浪生根,在城墻石縫綻出驅瘴綠意。老石匠趙三的鑿子突然迸出火星,新開渠的閘基下整幅桑基魚塘脈絡圖,與包拯腰間玉玨震顫共鳴。
    「這瀝湖要鑿成端硯形。」包拯揮袖卷起混元氣,星巖峰影倒灌入湖,驚起蟄伏二十年的鼉龍。公孫策折扇點向龍脊,《洗冤錄》殘頁化作二十四道水閘圖譜。展昭巨闕劍劈開淤塞古河道,劍穗墨塊遇水凝成"慶歷"年號,正與新墾稻田的阡陌走向暗合。
    子夜暴雨中,豪強陳家死士突襲堤壩。公孫策鶴翎絞碎淬毒弩箭,箭桿爆出的西域狼毒草籽,遇新渠活水竟長成驅蟲藥籬。包拯震塌私建水碓,楠木梁里飄出整幅樞密使手諭——墨跡在混元氣中蛻變成桑基魚塘防澇策。
    五更鼓震碎殘月時,瀝湖突現千頃琉璃鏡面。雨墨踏著新栽桑苗驚呼:湖底沉著的淤泥正隨漩流重組,拼出"廣南糧倉"。展昭劍氣掃過處,二十架西夏水車從淤泥顯形,齒輪間卡著豐收希望。
    端陽龍舟競渡新渠那日,疍家船娘唱起新謠:「鑿星巖,引龍脈,青天硯里種桑麥。」包拯扶起跪謝的老農,聞到斗笠夾層飄落稻谷芳香。
    暮春桑林初茂時,趙三在新墾田壟拾得半枚虎符。七星巖頂的獬豸日晷忽射金光,照見地脈深處:三千頃桑基魚塘的溝洫走向,與范仲淹遺策中的邊關屯田圖同出一轍。公孫策的折扇掠過稻浪,《洗冤錄》間批注:「宋人治水如治兵,可畏!」
    秋老虎灼烤著端州城,包拯的皂靴走過曬場焦脆的稻殼。公孫策的折扇挑起糧斗中幾粒霉米:"陳糧摻沙三成,這倉老鼠倒是精于算計。"扇墜玉蟬突轉東南,驚起幾只啄食的灰雀——雀羽沾著的竟是西域苜蓿籽。
    "明日開鑿星巖東麓,建十丈方倉。"包拯的驚堂木拍在《齊民要術》上,震落半片帶印痕的拓紙。窗外忽起騷動,米行曹掌柜捧著鎏金算盤闖進來:"大人可知今歲漕糧價..."
    公孫策的鶴翎扇骨釘住算盤珠:"曹東家袖口的黍米粉,倒是與豐濟倉鼠患處的爪印同色。"雨墨拿來賬冊顯出血色密記——三年前史明賄賂漕運使的暗碼。
    子夜暴雨沖塌舊義倉時,包拯赤足立于泥濘。混元氣激得積水成漩,漩渦中浮起二十袋浸透的糧包——麻繩結扣與曹家貨船繩結同式。"此倉當喚豐濟。"他抓起把霉米握在掌心,黢黑的指縫間滲出佩蘭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