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他們的年紀,更忘了是誰來教導他們。”
崇禎牽著小女孩的場景,被明刊的畫工記錄下來,繪成畫像,隨后傳遍天下。<b>><b>r>百姓心底總要有所信仰,也要知道自己的付出能夠換來什么。
這幅畫像,會告訴所有大明人,他們的血,他們的恨,他們的死,是有人記得、有人在意的。
叛亂,來源于壓迫和不公。
想讓恨意真正平息,僅靠發泄是不夠的。
人心,還需要被看見,被尊重,被賦予歸屬感。
……
南直隸的消息傳來,崇禎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多。
大明久病入骨,治病必須循序漸進,一點一點剔除積年的毒瘤。
袁可立已抵達應天,南直隸分省之事正式開始推行。
這一步棋落下,意味著舊秩序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崇禎召來孫承宗等內閣重臣,商議今年再次開科舉一事。
自洪武年間以來,大明從未連開科舉。
然而所有內閣大臣心里都清楚,科舉必須連開。
不是為了人才難得,而是因為陛下殺得太狠,官員真不夠用了。
不僅如此,崇禎還提出要對官學進行改革。
只教四書五經、只考八股文章的時代必須徹底結束。
雜學要分類入課,成為官學的正式教材。
第一個新課程便是算學。
第二個則是幾何。
而掌握這些學問最多的,正是工部。
營繕、虞衡兩司在數學與幾何上最為精熟。
大明不是沒有人才,不是沒有技術底蘊,而是沒人重視。
修堤壩、建皇陵、測河道、起殿宇……每一項都需要嚴謹的數學計算,
但這些本事全部被歸入“雜學”,在四書五經面前連露臉的資格都沒有。
世人常大明缺乏精密的計算工具,可“毫”“厘”這樣的精確計量單位,為何能在大明廣泛使用?
這種精確制度從何而來?
問題從來不是大明沒有基礎,而是無人去重視、無人去用。
讀四書五經無望、家中無勢的寒門子弟,才會被迫去學這些被輕視的技藝。
這個缺口必須補上。
內閣大臣退去后,方正化匆匆步入御書房。
“陛下,高啟潛開口了。”
提起這個名字,崇禎眉頭一皺。
歷史上坑死盧象昇的,正是此人。
算算時間,半年才松口,他倒是挺能扛。
“他是誰的人?”
能潛伏宮中,還想用一套“行為藝術”吸引圣聽,背后必有推手。
方正化躬身。
“回陛下……漕運。”
這兩個字,讓崇禎的眉頭狠狠鎖了起來。
漕運,乃大明賦稅運輸與南北貫通的命脈。
京杭大運河被稱為國脈并非虛。
它不僅是經濟支柱,更是調兵北上的捷徑。
崇禎自掌權起便明白漕運的重要性,可卻遲遲未動漕運。
因為漕運牽扯太廣,問題不在漕運本身,而在上下盤根錯節的利益關系。
若不先清理外圍,貿然動其中樞,必然被反噬。
方正化繼續說道。
“高啟潛能進宮,是漕運總督崔文升舉薦的。
而崔文升,投靠的是魏忠賢的門路。
但臣查到的情況表明,他與都御史郭尚友往來更密切。”
他頓了頓,用更低沉的聲音補了一句。
“郭尚友……山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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