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要把陜西藏在暗處的,全部挖出來。
孫承宗司法改革,為何從自己的老家動手?
就是為了將來對別處動手時,不給任何人留下口實。
畢自嚴為何處處擠兌李邦華?
因為他擔心李邦華若真被牽扯進去,有朝一日定會成為大明的“郭開”。
劉鴻訓查個馬肉酒樓為何查這么久?
不是查不出來,而是他出身山東長山(淄博)。
他準備動手的,就是山東。
韓爌身為工部尚書,一直在和山東商人對接。
聯手戶部在山東修建工坊、整修驛站,就是要讓山東百姓知道。
朝廷真的在乎你們。
而那個整日瞇著眼,毫無存在感的吏部尚書房壯麗,則更可怕。
他悄無聲息地,把山東籍官員調到全國各地。
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凡是孔家門生,或姓孔之人,他最愛往三處送。
郭允厚的陜西。
張鶴鳴的江蘇。
祝以豳的安徽。
南直隸,錢龍錫叛變時,被牽連的山東官員多達三十九人。
全是房壯麗送過去的。
淮安動亂,再牽連二十一名山東籍官員。
揚州、通州、泰州,又牽出十九人。
隨后,他又把七十多個山東官員塞進江蘇補缺。
緊接著,又從全國抽調四十余名山東官員,送去安徽。
孔胤植為何寧愿丟掉錢龍錫,也要弄死房壯麗?
因為這位一天到晚瞇著眼的吏部尚書,已經和張鶴鳴、祝以豳形成了一個可怕的組織鏈條。
我把垃圾挑出來送給你們。
剩下的你們自己解決。
你說,是他們招得快,還是你們殺得快?
這位吏部尚書表面上不聲不響。
可殺起孔家人的速度,甚至遠超東廠和錦衣衛。
而且避無可避。
先夸你兩句,給你升官。
然后調你去江蘇安徽補缺,這有什么錯?
不去?
抗旨。
不用等張鶴鳴、祝以豳出手,錦衣衛就能收拾你。
去了?
那恭喜。
張鶴鳴和祝以豳一定“敞開懷抱”迎接你。
在崇禎的刻意引導下,朝堂所有大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孔家和孔胤植身上。
這就是崇禎說“同樣方法不能用太多次”的原因。
朝堂這些大佬,沾毛就是狐貍。
對方用過的手段,他們就能摸出規律。
并且能反推,提前布局。
而且更加恐怖的是,這一切都在無聲無息間完成。
天啟斗不過這些人,是因為他手里只有魏忠賢。
而崇禎手里可不止一個魏忠賢。
他有一群目標一致的大佬。
六部聯動,在強大的對手也不堪一擊,更無從躲避。
崇禎冷笑。
“你根本不懂皇權意味著什么。
不然你的祖先,也不會跪在太祖面前稱臣。”
若非孔家地位太特殊,若非深藏地下的隱患太多。
崇禎真想直接下旨……大軍平推。
哪用得著玩這種棋盤對弈。
與其在內政里消耗,不如發展經濟。
等有了錢,先滅建奴蒙古,再取臺灣東南亞,征服全球不香嗎?
可惜天災迫在眼前,他只能選擇最穩妥的辦法。
只要大明內部不亂,這個時代沒有任何勢力能滅掉大明。
因為大明是得位最正統的漢人天下。
不是外來理論,忽悠底層百姓建立起的天下。
不會把為百姓服務掛在嘴上,踩在腳底。
更因為崇禎是穿越者,他知道誰忠誰奸,誰可用,怎么用!
……
崇禎低頭看了看手里的玻璃杯,又看看一旁滿臉期待的宋應星。
“你就不能分開嗎?”
宋應星是個寶。
但同時也是個……奇葩。
他成功燒制出第一批透明度不錯,倒熱水不炸的玻璃杯。
更令人振奮的是,他搞出了水泥,現在正在研究四輪馬車和杜仲膠。
可問題是,這貨竟然把水泥裝在了玻璃杯里。
崇禎看著玻璃杯里,硬邦邦的水泥,只覺得腦仁疼。
這個狗東西!
朕到底是賞你十棍?
還是賞你十個大逼兜呢?
你不會分開嗎?
分開朕才好驗貨啊!
崇禎忍不住把玻璃杯往地上一摔。
本來沒想抽丫的。
可御書房鋪著厚厚的地毯,這一下愣是沒摔碎。
落地還彈了兩下。
偏偏宋應星看到這一幕,竟然咧嘴一笑。
還他娘的笑得陽光燦爛。
崇禎氣得直抖。
“大伴。
拖下去,抽兩鞭子再帶回來!”
……朕讓你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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