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婉清看著公孫若寒手背上那道淺淺的劃痕,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丫頭平時看著挺機靈,怎么一碰到李高就犯傻?
“那是巧合。”盧婉清戳了戳公孫若寒的手背,“你就是走路不看路,跟他有啥關系?”
“才不是巧合呢。”公孫若寒把手背湊到盧婉清眼前,“你看這傷口,要是再偏一點,就劃到眼睛了。千佛哥哥肯定是算出我有危險,才提醒我的。”她頓了頓,笑得像只偷腥的貓,“說不定他就是我的守護神呢。”
“守護個屁!”盧婉清氣得想敲她的腦袋,“他就是個偷看別人洗澡的流氓!你跟他走太近,小心被他賣了還幫他數錢!”
“婉清,你怎么總說他壞話啊?”公孫若寒不解地問,“他昨天還給我修好了口紅呢,手可巧了。”
盧婉清:“……”她現在算是看明白了,公孫若寒這是被李高灌了迷魂湯,說啥都聽不進去。
上課鈴響了,孟老師抱著教案走進教室。這位孟老師年過五十,戴著厚厚的老花鏡,臉長得跟動畫片里的格格巫似的,學生們背地里都叫她“黑山老妖”。她一進教室,原本吵吵鬧鬧的課堂瞬間安靜下來,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今天我們班轉來一位新同學。”孟老師推了推眼鏡,側身讓出身后的人,“進來吧。”
李高背著書包,慢悠悠地走了進來。白襯衫,藍短褲,腳上一雙涼拖,在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中,顯得格格不入,活像個剛從海邊度假回來的游客。
教室里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圓。
“我的天,這就是那個穿涼拖的轉校生?”
“他居然來我們班了?沒搞錯吧?”
“他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應該去隔壁的職高啊。”
竊竊私語聲像蚊子似的嗡嗡響,孟老師咳嗽了兩聲,教室里立刻又安靜下來。
“這位是新同學,李高。”孟老師指了指講臺,“你跟大家介紹一下自己。”
李高走到講臺上,撓了撓頭,露出一口白牙:“大家好,我叫李高,是我們村最厲害的道士。”
全班:“……”
空氣仿佛凝固了。同學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公孫若寒第一個反應過來,興奮地鼓起掌:“千佛哥哥,你太厲害了!”
盧婉清:“……”她現在只想把臉埋進課桌里,假裝不認識這個人。
孟老師的嘴角抽了抽,強裝鎮定地說:“李高同學很……特別。大家有什么想問的,可以舉手提問。”
一個戴眼鏡的男生立刻舉手:“李高同學,你會御劍飛行嗎?就像電視劇里那樣,踩著劍滿天飛。”
“不會。”李高回答得干脆利落,“我爺爺說,那是瞎編的,御劍得有駕照,我還沒考。”
全班哄堂大笑。孟老師的臉黑得像鍋底。
另一個女生舉手:“那你會畫符嗎?能治病的那種。”
“會畫。”李高點點頭,“但不能隨便畫,傷元氣。上次給我們村王寡婦畫了道驅鬼符,她現在見了我還追著打,說我把她家雞嚇跑了。”
又是一陣哄笑。盧婉清趴在桌子上,肩膀抖個不停——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笑的。
“你跟僵尸打過架嗎?”
“沒有,我們村沒有僵尸,只有野豬。”
“你會看風水嗎?我家最近總吵架,是不是風水不好?”
“可能是廁所對著臥室了,改改就行。”
李高一問一答,說得一本正經,教室里的氣氛越來越熱烈,哪里還有上課的樣子。
孟老師終于忍無可忍,一拍講臺:“安靜!都問些什么亂七八糟的!”她瞪著李高,“李高同學,你說說你的愛好吧,讓大家對你多些了解。”
李高想了想,認真地說:“我以前最大的愛好,是偷看村長媳婦洗澡。”
全班:“……”
這次是徹底的死寂。連掉在地上的筆都能聽見。
孟老師的眼鏡差點從鼻子上滑下來,她深吸一口氣,感覺血壓正在飆升。如果不是盧家打過招呼,她現在就把這小子扔出去了。
盧婉清的臉“唰”地紅了,又羞又氣。這混蛋居然把這種事拿到課堂上來說!他是不是故意的?
公孫若寒卻覺得很有趣,笑著說:“千佛哥哥,你真逗。”
“我沒逗你。”李高一本正經,“我們村就那一個澡堂,村長媳婦總霸占著,我不偷看沒得洗。”
孟老師:“……夠了!”她指著教室后排的一個空位,“李高同學,你就坐那里吧,快下去!”
李高應了一聲,背著書包往下走。盧婉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祈禱他千萬別坐自己旁邊。
然而,命運似乎就愛開玩笑。李高徑直走到盧婉清后面的空位,放下書包,“哐當”一聲坐下了。
盧婉清感覺自己的后背像長了眼睛,渾身不自在。她能感覺到全班同學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帶著戲謔和好奇。
“完了,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盧婉清在心里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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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高坐下后,從書包里掏出一本發黃的書,看得津津有味。封面上寫著“周易詳解”四個大字,一看就有些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