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軒內堂的電鉆聲還在嗡嗡作響,金德康握著電鉆的手微微發顫——剛才鉆第一塊西瓜大的原石時,他還以為是宋志遠走了狗屎運,可當鉆頭鉆進石頭中央,一抹淡綠透過石屑露出來時,他的心臟猛地一跳,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停!快停!”金德康趕緊關掉電鉆,生怕不小心破壞了里面的玉肉。他用小刷子小心翼翼地掃掉石屑,那抹綠色越來越清晰,水潤透亮,在暖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是冰種,而且水頭足,沒裂!
宋志遠湊過來一看,瞬間笑出了聲,拍著李高的肩膀,力道大得差點把李高拍得趔趄:“李高!你這手氣也太絕了!拋個硬幣都能中冰種,這要是去買彩票,不得中個五百萬?”他的笑聲故意放得很大,眼角余光瞟著馬守業,滿是炫耀——剛才馬守業的嘲諷還在耳邊,現在總算能揚眉吐氣了。
馬守業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手指緊緊攥著西裝下擺,指節泛白。他剛才還篤定這是塊磚頭料,現在卻被狠狠打臉,嘴里硬邦邦地蹦出三個字:“狗屎運!”可心里卻慌了——這小子要是真有本事,不是運氣,那自己今天可就麻煩了。
王大拿也皺起了眉,背著手繞著原石走了一圈,指尖輕輕敲了敲石皮,眼神里滿是疑惑。他從業十幾年,見過靠經驗選石的,靠儀器選石的,卻從沒見過靠拋硬幣選石的——這小子要么是運氣好到離譜,要么就是藏著真本事,故意用這種方式掩人耳目。
“李少,要不咱再來一次?”宋志遠意猶未盡,拉著李高的胳膊,眼里閃著興奮的光。他現在對李高的信任,已經到了“李高指哪他打哪”的地步,別說拋硬幣,就算李高說石頭會自己開口,他都信。
李高笑著點頭,從兜里掏出那枚硬幣,指尖捏著硬幣邊緣轉了轉。陽光透過窗戶落在硬幣上,反射出細碎的光。他手腕一揚,硬幣在空中劃出一道銀色弧線,“叮”的一聲落在一塊半人高的原石上,穩穩停住。
“就這塊!”李高指了指那塊原石,語氣隨意得像在點外賣。
宋志遠立刻轉頭問金德康:“金老板,這塊多少錢?”
金德康心里咯噔一下——剛才那兩塊原石已經讓他肉痛了,這塊原石是帕敢礦口的老料,石皮緊實,他本來打算留著自己開的,現在宋志遠問價,他只能硬著頭皮報:“宋老板,這塊是大料,要二十萬。”他故意把價格報高了些,想著能挽回點損失。
宋志遠想都沒想就點頭:“行,我要了!金老板,趕緊開石!”
馬守業在旁邊嗤笑,抱著胳膊,眼神里滿是不屑:“宋志遠,你這是把錢當紙燒呢?一塊沒開窗的原石,你就敢這么砸錢?小心最后連本都收不回來!”他嘴上嘲諷,心里卻在打鼓——萬一這小子又開出翡翠,自己今天可就徹底沒面子了。
可沒等馬守業多想,電鉆聲再次響起。這次金德康不敢大意,鉆得格外慢,石屑一點點落在地上,堆成個小堆。突然,電鉆的聲音變了,金德康“哇”的一聲叫了出來,手里的電鉆都差點掉在地上:“漲了!漲了!是陽綠!比剛才那塊還好!”
宋志遠湊過去一看,果然,原石中央露出的綠色更濃,像初春的新葉,透著股鮮活的勁兒。他笑得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拍著李高的肩膀,聲音都有些發顫:“李高!你這哪是狗屎運啊!你這是火眼金睛!這陽綠,最少能值一百萬!”
馬守業徹底慌了,拉著王大拿走到角落,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急切:“王老師,這小子不對勁!連續兩塊都開出翡翠,肯定不是運氣!你想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門道?”
王大拿摸了摸下巴,眼神里閃過一絲算計:“他肯定有本事,但我們不用跟他拼本事——他選的石頭,肯定有問題。一會他再選,我們就跟宋志遠搶,借他的眼光,賺我們的錢!”
馬守業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好主意!就這么辦!不過,只搶那小子選的,宋志遠自己選的,咱不碰!”他心里的貪婪瞬間壓過了忌憚——只要能搶到好石頭,就算被宋志遠嘲笑幾句,也值了。
兩人剛商量完,就聽到宋志遠又在喊金德康。馬守業趕緊湊過去,只見李-->>高拋出去的硬幣,落在了一塊籃球大的原石上,石皮呈深褐色,上面還帶著些細小的砂粒,看起來平平無奇。
金德康這次學乖了,故意把價格報得更高:“宋老板,這塊是老坑料,要五十萬!”他想著,就算宋志遠再有錢,五十萬也得猶豫一下,自己說不定能留著。
可宋志遠想都沒想就點頭:“行,我要了!”
“等等!”馬守業突然開口,向前一步,眼神里滿是挑釁,“我出五十五萬!這塊石頭,我也看中了!”
宋志遠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馬守業的心思,臉色沉了下來:“馬守業,你什么意思?我先看中的,你跟我搶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