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為大局,一卒可棄否?”
蕭明初的呼吸停滯了一瞬。
“一城可棄否?”
他的額頭滲出汗水,棋盤上的線條開始扭曲。
“一界可棄否?”
磅礴如海的精神力化作最直接的質問,拷問著他的靈魂。放棄,妥協,為了更大的勝利去接受必要的犧牲。這是每一個掌權者都必須學會的課程。
蕭明初拿起一枚白子。
他沒有去補那個被放棄的缺口,也沒有去搶占青龍理事讓出的利益。
他的棋子,落在了另一處險地。一個與黑子絞殺最激烈的地方。他的選擇是,寸步不讓,即便冒著全盤崩潰的風險,也要救下那枚即將被吞吃的“孤卒”。
他抬起頭,直視著青龍理事。
“棋盤之外,尚有執棋之人。”
他的回答同樣在精神層面響起,清晰,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我的棋,一步不退。人,亦如此。”
那股山崩海嘯般的壓力,驟然消失。
房間里的空氣恢復了流動。
青龍理事看著棋盤上那顆白子,許久,他撫掌大笑。
“好!好一個‘人,亦如此’!”
他揮手掃亂了棋盤。
“老夫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
“張博士的死,不是意外。”青龍理事的下一句話,證實了蕭明初的猜測。
“是刺殺。動手的人,是理事會的一員。”
蕭明初沒有作聲,等待著下文。
“他的代號,‘影子’。”青龍理事繼續說道,“他的目的,就是挑起內亂,讓我們在內耗中錯過時間。今天玄武的發難,不過是他計劃中的一環。”
青龍轉過身,重新看向蕭明初。
“金陵這棵大樹,根里長了蛀蟲。我這個看樹的老頭子不方便親自動手,會把整棵樹都晃倒。”
他停頓了一下。
“你去,把這只蛀蟲給我揪出來。”
“后續的事情,理事會這邊,我來處理。”
這番話,等于給了蕭明初一把可以先斬后奏的尚方寶劍。
蕭明初接受了這個任務。
“是。”
在他轉身準備離開時,青龍理事又叫住了他。
“蕭家的小子。”
蕭明初停下腳步。
“你和你父親很像,但又不一樣。”
青龍理事的背影在窗前,顯得有些蕭索。
“希望你不要重蹈他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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