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清幽,時光在修煉中悄然流逝。嚴靖杰盤坐在溪邊青石上,周身氣息時而沉寂如淵,時而銳利如槍,灰黑色的混沌元氣在經脈中奔騰,與那一絲冰冷的源脈印記、潛藏的血脈生機,以及鐵血戰意,進行著艱難的磨合與掌控。
清塵道長留下的那道溫和靈力早已被煉化吸收,不僅修復了他與天衍宗弟子激戰留下的暗傷,更如同一劑潤滑,讓他對體內幾種迥異力量的調和順暢了不少。他反復練習著那幾個“縛源古語”的音節,每一次默念,都感覺與血脈深處、與腳下大地的聯系緊密一分,對那絲生機的引導也越發純熟。
這一日,他正嘗試將一縷被古語引動的生機之力融入混沌元氣,試圖提升其品質與可控性,一直閉目靜坐的清塵道長卻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似乎穿透了山谷的巖壁,望向了某個方向。
“時機到了。”清塵道長淡淡開口。
嚴靖杰從入定中醒來,疑惑地看向他。
清塵拂塵輕掃,指向東北方:“距此百里,有一深潭,名‘石門潭’。潭水幽寒,深不見底,水下十丈,方見石門。那石門之后,或有你所需之物,亦可助你淬煉體內駁雜之氣。”
石門潭?水下十丈才見石門?
嚴靖杰心中一動,立刻明白這又是清塵道長在指點機緣。他如今雖實力大進,但體內力量終究太過混雜,混沌元氣雖強,卻失之純粹,長久下去,恐成隱患。若能借那石門潭淬煉一番,自是再好不過。更何況,潭底石門之后,或許還藏著與“地脈元髓”或封印相關的線索。
“多謝道長指點!”嚴靖杰起身,鄭重行禮。
清塵微微頷首:“去吧。切記,水下不同陸地,需以柔克剛,以靜制動。那石門非蠻力可開,機緣到時,自現端倪。”
沒有再多,清塵重新閉上雙眼,氣息與周圍山谷融為一體。
嚴靖杰不再耽擱,辨明方向,身形化作一道輕煙,朝著東北方的石門潭疾馳而去。百里之遙,對于如今的他而,不算遙遠。
數個時辰后,一片被濃密山林環繞的幽深水潭出現在眼前。此潭與鐘央潭的墨綠深邃不同,潭水呈現出一種近乎漆黑的顏色,水面平靜無波,仿佛一塊巨大的墨玉鑲嵌在山谷之中。靠近潭邊,一股刺骨的寒意便撲面而來,連他這般修為都感到一絲冷意。
沒有猶豫,他運轉混沌元氣護住周身,縱身躍入潭中。
“噗通!”
入水冰涼刺骨,仿佛無數細針扎向毛孔。潭水之寒,遠超尋常。他不斷下潛,光線迅速變暗,四周一片漆黑,唯有依靠混沌元氣增強的感知探路。水壓也越來越大,尋常武者恐怕早已被壓成肉餅。
下潛約莫十丈,果然,在漆黑的水底,隱約出現了一座巨大的輪廓!
那是一座巨大的石門,與二臺的石門材質類似,呈青黑色,但更加古樸,上面覆蓋著厚厚的淤泥和水藻,幾乎與潭底融為一體。石門緊閉,嚴絲合縫,門上沒有任何符文刻痕,光滑得如同鏡面,只有一種歷經萬古的死寂與沉重。
嚴靖杰游到石門前,伸手觸摸。觸手冰涼堅硬,遠超玄鐵。他嘗試推動,石門紋絲不動,仿佛與整個潭底山脈連成了一體。他又嘗試將混沌元氣注入,石門依舊毫無反應,如同泥牛入海。
果然如清塵道長所,非蠻力可開。
他靜下心來,懸浮在石門前,不再試圖強行開啟,而是將心神沉入體內,緩緩運轉混沌元氣,同時默念“縛源古語”的音節,并將自身氣息,嘗試與這冰冷的潭水、與這死寂的石門相融合。
起初,依舊毫無動靜。
但當他將那一絲新生的、蘊含生機的血脈之力,也小心翼翼地外放,如同觸手般輕輕觸碰那石門時——
“嗡……”
一聲極其-->>微弱、仿佛來自遠古的共鳴,自石門內部傳來!緊接著,光滑如鏡的石門表面,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浮現出無數細密如星辰的淡藍色光點!這些光點并非符文,更像是一種天然的、蘊含著至陰至寒與純凈水靈之力的道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