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蜂擁而至的人群,秦愷峰的警惕心瞬間提到最高。
生怕有人渾水摸魚,對村里人不利。
而且他還一直要分出注意力,觀察東臺村的人有沒有來趕集。
不多時,老金頭跟其他人買完東西往回走,一邊走還在一邊說:“今天這集市也不知道咋回事,咱們出來的時候我看人還挺多的,怎么越往這邊走越沒人啊!”
秦仕謙跟張熙兩個人跟在這幾個老爺子的身后。
一來是幫他們背著買好的東西,二來也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
人多的時候要貼身保護,人少了兩個人也擔心會有什么危險,全程都一直很警惕。
沒想到一路走回自家村子擺攤的地方才發現,好家伙,合著集市上其他攤位前沒有人,是因為人都跑到這里來了。
秦仕謙和張熙費力分開人群,護著幾個老爺子進去跟村里人匯合。
“爹,這是咋回事啊?”秦仕謙累得直接喝了半水囊的水,才騰出空來問秦愷峰。
“這些人發現豹子,都跑過來圍觀了。”秦愷峰也很是無奈,“不過倒也不是沒有好處,圍觀的人多,咱們帶來的東西也賣得快。
“這樣,我跟豹子在這里等你們,你們抓緊時間帶著村里人,去集市上把該買的東西都買齊。
“咱們吃過午飯就抓緊往回走,盡量不要拖到天黑走夜路,免得不安全。”
秦愷峰說罷,又把兒子拉到一邊低聲問:“你們這一路看到東臺村的人了么?”
秦仕謙搖搖頭道:“我和張哥也一路留意了,但是沒有看見。”
“嗯,那也好。”秦愷峰點點頭。
甭管東臺村的人究竟是為了避開松江村故意不來,還是說村里有事來不了。
尤其如今兩個村子的關系太過復雜和矛盾,能不碰面盡量還是少碰面為好。
此時,村里人也都把東西都收拾好,跟著老金頭一起出去買東西了。
因為集市上一大半的人都圍在這里看豹子,使得大家出去買東西都方便了許多,連砍價都比平時更容易了一些。
等所有人要買的東西都買齊之后,時間跟秦愷峰估算的大差不差,基本到了正午。
其他人此時看豹子也看過癮了,才想起來得抓緊去買東西了。
松江村的人回來之后,見地方也被騰出來了,便全都席地而坐,掏出從家里帶出來的干糧和咸菜吃了起來。
周氏給秦愷峰和秦仕謙做了燒餅夾醬肉,雖說是涼的,吃起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再看村里其他人家,無論是帶咸肉還是風干腸,或多或少都是有些葷菜的。
干糧要么是煎餅要么是兩摻面的餑餑。
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只有苞米面窩頭和蘿卜咸菜了。
其他村的人走過路過看到這情形,越發覺得松江村的日子過得真是越來越好了。
此時,剛好有跟老金頭相熟的人過來跟他打招呼。
“金大哥,好久不見啊!”
來人看起來比老金頭小個五六歲的模樣,臉上笑瞇瞇的湊了過來。
他一邊打著招呼一邊走到近處,環顧四周,看到松江村眾人帶的午飯之后,臉上露出一絲思索的神色。
“還真是好久沒見了,我剛才還去你們村子的攤子上買種子呢,也沒瞧見你!”
老金頭看到來人也有些驚訝,起身跟秦愷峰介紹道,“秦將軍,這位是侯良才,是我的老朋友了,他是三江村人。
“年輕的時候我們一起跑過幾年山,關系一直都挺好的。”
秦愷峰咽下嘴里正在吃的東西,起身跟著打招呼。
侯良才聽到老金頭管秦愷峰叫秦將軍,滿眼都是好奇。
老金頭簡單跟他介紹了幾句,也沒提太多。
“金大哥,你們村里人的伙食看起來都不錯啊!”
三江村顧名思義,正位于三江匯合之處。
人家都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們村子那絕對是背山面水,兩個都能靠上。
而且他們村子的田地肥沃,灌溉也十分方便。
所以在這一帶,絕對算得上是日子過得非常富裕的村子之一了。
不過也正因為過得富裕,所以他們村子也是黑風寨打劫的主要目標。
早年間村里為此沒少損失財物和人手。
后來村長見狀不妙,托人找到黑風寨的寨主說情,以每年送糧食和其他東西為代價,才讓黑風寨不再去村里搶掠。
饒是這樣,村里一些長得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婦,也沒少被黑風寨的人糟蹋。
去年秋天,三江村還是依照往年的慣例,給黑風寨送去了糧食和地里的其他產物。
到了年根兒下,家里有大姑娘小媳婦的,就趕緊把人都藏到了山里去。
生怕黑風寨的人會突發奇想到村里打秋風。
但是今年也不知怎么了,一整個兒過年期間都十分安靜,黑風寨那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三江村的人到處打聽,才聽說黑風寨的山匪都消失不見了,寨子里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殘了。
當這個消息被確認的那天,三江村的人簡直是聚在一起抱頭痛哭。
他們受了這么多年的欺壓,犧牲了那么多東西和村里人,老天爺終于開眼了,讓這些惡魔得到報應了。
于是今年開春兒,三江村的人春耕的熱情都比往年更加高漲。
沒有了黑風寨的壓迫,地里種出來的糧食,除了上繳朝廷之外,剩下就都是自家的了。
一想到這一點,所有人都干勁十足。
但是沒想到,這次過來趕集,三江村的人又聽到一個讓他們十分擔心的事情。
黑風寨易主了。
之前還留在寨子里的老弱病殘都被攆出去了,有另外一伙人占據了黑風寨。
不知道內情的人都在議論,是不是來了一撥新的山匪。
三江村眾人的心一下子就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該不會剛送走一撥,又來一撥新的吧?
若真是這樣的話,倒不如還是以前那撥人呢!
至少關系早都趨于穩定了。
新來的山匪,相比胃口會更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