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翠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怎就偏問了這一句呢?以致于現在的氣氛沉寂得異常尷尬,夫人會不會怪她多嘴啊?
懊悔的連翠瞄了夫人一眼,但見夫人的視線一直落在金秋巷中,似乎并沒有把她和世子的話聽進心里去。
承正待開口,茗嫻眸光一亮,立時指向不遠處的巷子,“他轉頭了!”
承循聲望去,但見那褐衣男子轉過身來,四處張望,承立時拉住茗嫻閃至窗后。
他知道茗嫻最講規矩,便只隔著衣袖握住她手腕,并未逾矩,茗嫻沒工夫管這些,一心只想探究真相的她退了兩步,隨手掙開承的手,自窗縫間暗自觀察那人的長相,那熟悉的臉容,她一眼便認了出來,
“是東青!”
承瞧著眼熟,略一回想,他已然記起,“宋南風的長隨?果然是他!我就猜著這是宋南風的安排。那日在宮門口,他便陰陽怪氣,猜忌你我的關系,如今竟又用此等下三濫的手段,偽造字跡來試探,簡直卑劣至極。”
才收到字條時,茗嫻也猜到了宋南風,但她還需實證,以免忽略了真正的幕后者,事實證明,她沒猜錯,
“你我問心無愧,自然不會上當。”
這話自茗嫻口中道出,是那么的順其自然,可笑的是,承竟沒那樣的底氣。
若他于心有愧呢?這幾個字似刀片,鋒利且尖銳的滾至他喉間,然而話到嘴邊,他終是沒有說出口,只因他突然想起方才茗嫻說的那一句---沒有假如。
承也是要臉面的人,他不愿再低聲下氣,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頭,
“你打算怎么做?回去質問宋南風?那他會反問你,若你沒去,又是如何得知東青在場?”
茗嫻搖了搖首,“質問沒有意義,我心知肚明即可。往后我會多加防備,盡量不給你添麻煩,今日之事,還請世子裝作不知情,眼下我要查我父兄的案子,暫時不能跟宋南風正面沖突,請世子見諒。”
宋南風以別的男人的名義試探她,她居然不傷心難過,不去質問,反倒如此平靜?
“身為你的丈夫,為岳父查案是他的份內事,他居然無動于衷,還得你一個女子費心去查?”
才從母親那兒得知父兄出事時,茗嫻也堅定的認為宋南風肯定會出手相助,所以她才會毅然拒絕母親,可當她回去后,宋南風卻只顧著納妾,渾然不管她父兄的案子,加之預知夢中的事接連應驗,茗嫻才悲哀的意識到,這五年,她一直都看錯了宋南風……
“無利可圖之事,他自然不會做。”
承那雙琥珀眸子瞬時亮了起來,“你終于發現宋南風的真面目了?你也知道他是唯利是圖之人?那你為何不跟他和離?”
茗嫻的遭遇太過復雜,一時間難以跟承解釋清楚,“我還有很多正事要做,沒工夫演苦情戲,我得回去,不能久留,連累了世子,很抱歉,告辭。”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如今被宋南風欺騙也是她的事,與他何干?身為局外人,承本不該多管她的閑事,可目睹茗嫻一個人奔波的憔悴模樣,以及她被宋南風卑劣試探的情形,承終是做不到袖手旁觀!
茗嫻已然行至門口,身后赫然傳來承的聲音,“宋南風以你父兄之案的線索迷惑你,還真是巧了,我的確知曉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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