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堯聞聲回首,只覺眼前這位藍衣宮裝的貴婦人有些眼熟,他略一回想,當即拱手行禮,“給靜貴人娘娘請安。”
織錦笑應道:“好孩子,只見了一面,你還記得本宮?”
明堯眼角微彎,“娘親說娘娘是心善有福之人,娘娘還賞了我玉佩,我自當銘記娘娘的恩典。”
趙茗嫻還會在孩子跟前夸贊她?如此看來,茗嫻并不知曉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否則早該記恨她了。
織錦心下了悟,又問他何故焦急。
明堯謹記母親的忠告,但此刻衛致遠也在場,他并未單獨與靜貴人相處,再者說,他一心想要找回陶塤,單憑他自個兒,無法見到皇上,只能求助于靜貴人。
于是他將昨晚的來龍去脈略略復述了一遍,靜貴人聽罷,欣然一笑,“這事兒好辦,正好本宮要去見皇上,可以幫你問一問陶塤的下落。別擔心,快去吃飯吧!別餓著了。”
明堯和衛致遠相視一笑,他那顆懸著的小心臟總算稍稍松緩些,他恭敬的拱手,而后拉著衛致遠一起去吃飯。
兩人去得晚了,飯菜都涼了,雞腿也只剩最后一個。明堯只覺對不住衛致遠,他將雞腿讓給衛致遠,衛致遠卻又用筷子將其分隔,分給明堯一半,
“還是溫的,能吃,不妨事,只要你的陶塤能找到就好。”
是啊!晌午雖然耽擱了,但至少靜貴人愿意相助,那就還有希望。明堯快速的吃著飯,靜待好消息。
這邊廂,織錦到得寧心殿,福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整日為國事煩憂,合該吃些蜜餞,甜甜心。”
說著織錦將一白瓷小罐呈于御案之上,“臣妾記得皇上不愛吃甜食,紅杏干偏甜,這金杏干則偏酸,皇上您嘗嘗,可還合您的口味?”
留著長指甲的織錦小心翼翼的將罐子打開,而后用柳杖扎了塊杏干,奉于皇上唇畔。
承瀾薄唇微啟,嘗了一口,并未多做評價。
眼瞧著皇上的峰眉微微蹙起,織錦頓感不妙,“可是太酸了,皇上不喜?”
“尚可,只是皇后才送來甜食,這一甜一酸,難免不適,擱著吧!下回朕再單獨品嘗。”
織錦暗松一口氣,好在皇上沒讓她拿走,留下了她的心意。估摸著剩余的半塊,他并不感興趣,于是織錦默默品嘗著,而后拿巾帕擦了擦唇角,柔聲道著,
“才剛在半路,臣妾遇見了宋明堯,他說他母親送給他的陶塤丟了,他在小花園找了半晌沒找著,想問問皇上,可他又見不著您,遂請臣妾代為詢問。”
昨晚明堯跑得太快,待承瀾發現石桌上的陶塤時,明堯已經沒影了,承瀾抬眉掠向殿門口,
“吳懷恩,那陶塤你沒送去?”
吳懷恩恭敬答道:“回稟皇上,奴才去送了,但當時大門已關,文軒齋宵禁,奴才想著各位公子們皆已入眠,奴才再拍門呼喚,影響他們休息,便將陶塤帶了回來,想著今日放課后再送去。”
“告訴明堯,今晚還在老地方見。”
承瀾隨口交代著,吳懷恩應聲稱是。
默立在一旁的織錦心下納罕,一個孩子的塤聲,有那么好聽嗎?竟值得皇上再去一趟?皇上是真的想聽曲子,還是另有目的?明堯的身世,該不會有什么蹊蹺吧?
若依照明堯出生的日子來算,他應該是宋南風的孩子,但若流是真,那么明堯也可能是皇上的兒子!
照眼下的情形來看,茗嫻似乎并不知曉真相,否則她定會公開此事,借機為她父兄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