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和離!”茗嫻否認得十分干脆,沒有任何猶豫和考慮,這樣的態度令承心下一沉,
    “為何不能?你也看到了宋南風的嘴臉,自從你父兄遭難以后,他就開始囂張狂妄,對你擺臉子,又是發脾氣,又是納妾,他只在乎利益,根本不是真的在乎你,你為何不愿離開他?難道……你已經對他情根深種?”
    問出最后一句話時,承忽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冒昧,他甚至害怕,怕她會點頭。
    從前她對宋南風,究竟是感情還是感激,她也不愿去探究,她明確的是,從今往后,她對那個男人再無一絲情分!
    “上回我與你說過,我要查我父兄被陷害的真相,一旦和離,離開宋家,我如何追查證據?”
    所以茗嫻選擇留下,只是想報仇,她對宋南風并無感情?思及此,承那黯淡的眸光瞬時又亮起一抹星光,
    “若是查清你父兄的案子了呢?你會跟他和離嗎?”
    這個問題,茗嫻心中早有答案,但這事兒不該跟承討論,她不希望他再誤會什么,
    “查清之后再說吧!這案子牽連甚廣,不一定得查多久,我不喜歡提前許諾,今后我只會悶頭前行。”
    她并未明,但她的眼神很清明,承相信她應該已經看清了宋南風的真面目,不會再對他心軟了吧?可今日她發病時,又似乎對宋南風很依賴。
    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承至今后怕,“太醫詢問宋南風,你的發病因由,他卻什么都不肯說,只說不讓嘉禾見你,茗嫻,你到底為何突然犯病?”
    “多謝世子關懷,但我不想提那些。”
    她的眼神明顯閃躲,承越發憂慮,“我不是想逼你,只是擔心你的狀況,那會子你突然暈倒,我都嚇蒙了!我只恨自己連累了你,害得你被嘉禾欺凌。萬一你再突然發病怎么辦?今晚我就守在你門外。”
    茗嫻正色申明,“這不合規矩,世子合該回去,此處有宮人陪著我。”
    “她們哪有我上心?你不肯說明白,我是不會走的。”承就這般負手而立,靠在廊柱上,一副打定了主意的模樣。
    茗嫻也曉得他是個犟脾氣,更怕他待得太久,會惹些閑碎語。思來想去,她只能道出實情,
    “我也說不清那是什么病,大約是心病吧!當年的遭遇,若是無意提及,我尚能平靜面對,可若是惡意的嘲諷,致使我回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尤其是明堯還在場,我擔心明堯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話,我一緊張,就容易呼吸急促,喘不上氣,抵抗旁人的接觸,得吃藥緩解。”
    至此,承才算是明白,那會子在水榭邊,茗嫻為何會警告他離她遠一些,原來那個時候她就已經犯病了,
    “那件事對你的打擊竟是那么大!都怪我考慮不周,那年我若沒去打仗,陪在你身邊,你就不會出意外……”
    事到如今,茗嫻也不會再去想什么假如,這些年,她的心態已經平和許多,不似以往起伏那么大,若非今日嘉禾惡意譏嘲,茗嫻也不至于崩潰,
    “這是我的命,不怪你,世子不必自責。”
    “他若對你好,我也就釋然了,可他品行不良,你嫁給他,著實委屈,我自然會替你抱不平,說起來,我與你也不算陌生人,我們好歹也是同窗,有少年情意,那會子在水榭邊,你為何不讓我靠近你?為何宋南風可以?”
    有些事,真實發生過,茗嫻也不會顛倒黑白,“因為以往我犯病的時候都是他陪在我身邊,任由我再怎么打他吆他,他都沒有松開我,后來我就逐漸習慣了他的氣息,只有他能暫時安撫我。”
    承悻悻悶嘆,“這個人渣,還算有那么一絲絲的良心,不過他對你好,不也是覬覦你們趙家的權勢嗎?”
    才成親的時候,所有人都是這么說的,茗嫻自然也會這么想,但當時的她哪還有別的選擇?
    父親對宋南風很欣賞,認為他是可造之材,且宋南風太會偽裝了,頭三年,他一直都對她很好,茗嫻的心不是石頭,她也會被他三年的溫柔所感化,認為他和旁人不一樣。
    后來他在官場立住了腳,明堯也慢慢長大,開始親近他,他的排斥便有些明顯了。
    近兩年,他看向茗嫻的眼神越來越復雜,時而溫柔,時而陰沉,好似多了很多心事,茗嫻也曾問過他,他卻什么都不肯說,只借口說是官場水深,心情不好。
    現如今,茗嫻總算是知道了宋南風的真實想法,有利可圖他才會重視,會偽裝,一旦對他無用,他便一腳踹開,毫不留情!
&-->>nbsp;   可她不明白的是,他只是三品,尚不到一品,為何他就迫不及待的謀害她父兄?他不應該繼續偽裝,快速升任一品,而后再卸下面具嗎?
    或許一開始宋南風就是這么打算的,但承瀾登基,趙家惹上貪墨案,這一切來得太突然,宋南風怕惹禍上身,又或者說,他早就攀上了陸相那棵大樹,所以才會反手謀害!
    陷入了沉思的茗嫻默不作聲,承不由緊張起來,“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不開心的事?罷了,不提他了,你好好休養,明兒個再讓太醫來瞧瞧。
    “不必了,明日一早我就要出宮,我不能久留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