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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千帆一時語塞,不過,誰叫自己吃人嘴短呢?而且,他的確有點餓了。天冷,餓得快。
兩人繼續漫無邊際聊天的當口,趙瑩點的烤串陸陸續續地擺上桌,羊肉,雞胗,牛板筋,青椒,玉米粒,饅頭片一股濃郁的、熱騰騰的香辣味撲鼻而來,兩人都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
埋頭吃下三串羊肉串之后,趙瑩才抬頭,撥了撥卷發,看著祝千帆,問道:“千帆,說說你之前的工作和學習經歷吧。面試的時候我和鄧總都沒問得很細,因為跟你早就相熟,但是,我也一直沒有機會去了解,還挺好奇的。”
看著趙瑩那雙滿是靈動的大眼睛,祝千帆仿佛在面對一臺測謊儀,一點猶豫都沒有,放下剛剛吃完的簽子,抹了抹嘴,說道:“我才工作五年,經歷非常簡單,研究生畢業之后就進了衛星院,然后就來上海翔儀了。”
“哦?我記得你研究生是在雄楚大學讀的,是相當好的985,專業是電子工程,應該說有很多選擇呀,為什么去了衛星院呢?當然,在你們上海人眼里看來,外地的985只能相當于上海的211,所以,外地的單位也不如上海本地的,對吧?”趙瑩眨了眨眼睛。
祝千帆正在嚼一片牛板筋,差點咬到舌頭。
“趙總不要這么說嘛,這都是刻板印象,嘿嘿不過,至于為什么選擇一畢業就去衛星院,還真有些原因”
祝千帆緩緩地咽下嘴里的牛板筋,思緒開始在記憶的通道中穿行。
當年,因為在即將走上高考考場之時得知父母已經瞞著自己離婚而導致發揮失常,他去了一所與其平日里成績不相稱的普通學校讀計算機專業。而鄭安和肖寂然則一個去東方政法學院讀法學,一個去華光大學讀國際經濟與貿易,都是上海很好的985高校。原本并駕齊驅的三人,一下子就分成了兩個方隊。
在進入申工電器學院的頭幾個月里,祝千帆消沉過好一陣子,即便鄭安和肖寂然兩人還到學校來探望他,鼓勵他,但在他始終認為,自己的問題必須要靠自己解決,光靠朋友的關懷是沒有用的。
而在他內心最深處,也始終堅持一個觀點:我并不比他們差,憑什么他們能考上好的985大學,我就不行呢?
所以,在大學四年里,他整個人全部沉浸在學業當中,幾乎放棄了與之無關的一切活動,就連對鄭安的那絲好感也努力地壓抑著。作為申工電氣學院的畢業生,他在上海的就業市場上沒有任何優勢——至少是面對他想去的崗位或者單位時。所以,他必須進入一所好學校讀研究生,他要用四年的時間將高考那兩天的崩潰的后果彌補回來。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他進一步發現,還是不能一直在上海呆著,中國那么大,他有必要出去看一看。所以,在考研的時候,他選擇了武漢的雄楚大學,而這一次,他沒有再發揮失常,以非常優異的成績從長江尾來到了長江中游。研究生畢業前,還在跟著導師做畢業課題時,衛星院便來到學校招人,于是,他就選擇加入,從武漢再度回到上海。
當然,在向趙瑩介紹自己的這段經歷時,祝千帆還是隱掉了一些細節,比如,自己高考失利的真正原因,又比如自己對鄭安的感情,更沒有去詳述為何研究生畢業非要去衛星院——當然與刻板印象當中的地域觀念毫無關系。不過,他并不覺得自己需要告訴領導這些心路歷程。
盡管趙瑩已經是他所能夠想象的最好的、讓他感到最舒服的直接領導了,而且也頗具女人的魅力。
趙瑩聽完,略一思索,點評道:“真是一個勵志的故事,高考失利,本科絕地反擊,研究生離開上海,找工作時王者歸來。”
她并沒有再往深里問,在她看來,按照這樣的思路去理解已經足夠符合邏輯了。而祝千帆的這番經歷,足以讓她對他另眼相看,青睞有加。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又增添了一些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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