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站在圓形平臺前,掌心托著那塊規則碎片。它比剛才更燙了,像是在回應什么。他沒有收起來,而是讓光從指縫間漏出,照在黑色石板上。裂痕里的光點流動節奏變了,開始向平臺邊緣匯聚。
李晚秋靠在他背上,呼吸貼著他后頸。她沒說話,但手指輕輕碰了下他的手腕,示意自己還清醒。張鐸站在入口處,鐵棍抵在肩頭,目光掃過通道兩側。他的動作很慢,每一步都踩實了才移重心。
平臺上的六個凹槽排列成環,每個形狀都與碎片吻合。第七個位置空著,正對入口。陳陌低頭看手中的東西,知道這不只是鑰匙組件,更像是一個信號源。只要靠近正確的位置,它就會激活。
他抬起手,把碎片舉到眼前。表面紋路微微發亮,像有電流在跑。這不是死物,是活的接口。能連通深層規則網絡,也能引來想找它的人。
腳步聲就是這時候傳來的。
不是一只腳,是一整隊人。鞋底踩在石板上的聲音清晰可辨,節奏穩定,沒有試探意味。來的人知道這里有什么。
陳陌沒動。他等對方走近。
甲出現在通道拐角,戰術夾克沾滿灰塵,左臂纏著布條,滲出血跡。他身后跟著乙,手里拿著改裝手電筒,另一只手抱著一個防水包。兩人停下,看到平臺和陳陌三人時,眼神變了。
甲的手摸向腰側工具包,但沒掏東西。他在觀察,在判斷。
陳陌緩緩攤開手掌,把規則碎片展示出來。“你們也在找這個?”
甲盯著那塊碎片,幾秒后松開手。“我們在鐘樓側殿發現一塊殘碑。”他說,“上面寫著‘七印歸位,門啟影淵’。”
乙上前一步,打開防水包,取出一張拓片。紙面發黃,邊緣燒焦,但中間的銘文清楚可見。六個符號圍成一圈,中央空白。其中一個符號的走向,和陳陌手中的碎片完全一致。
“我們記錄了三處集中點。”乙說,“符號分布有規律,指向同一個方向。”
陳陌點頭。他早猜到了。這些符號不會只出現在一個地方。它們是一個系統的組成部分,必須湊齊才能啟動。
“你們之前想強行突破規則增幅區。”張鐸開口,“現在怎么改主意了?”
甲低頭看自己的手。“上次行動,我們損失了兩個人。”他說,“他們走進去,再沒出來。回來的只有他們的影子。”
沒人接話。影子意味著什么,他們都清楚。
“后來我發現,那些銀線不是增強規則。”甲繼續說,“是在干擾系統。越用力,崩得越快。”
陳陌看著平臺上的凹槽。六處,缺一。第七個位置必須由能感知規則本源的人來填。李晚秋說過,她不是犧牲品,是繼承者。
“你夢里見過六塊碎片。”他對李晚秋說。
她點頭。“每次我想靠近,就會被推開。”她說,“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能感覺到,它在認我。”
陳陌轉頭看向甲。“你們發現了幾個集中點?”
“三個。”甲說,“都在廢棄建筑內部。一個是鐘樓底層,一個是舊影院后臺,還有一個是地下檔案室。我們做了標記,也拍了照片。”
乙把背包放下,拿出幾張打印圖。上面是不同地點的墻面符號,用紅圈標出了核心區域。三組符號的終點,都指向這片通道深處。
“我們本來打算單獨行動。”甲說,“但現在看來,單打獨斗走不遠。”
陳陌盯著地圖。他們掌握的信息互補。他知道碎片的作用,他們知道分布規律。單靠任何一方,都無法鎖定最終位置。
“我們可以合作。”他說,“臨時聯合,共享線索,共擔風險。”
甲沉默了幾秒。“誰主導?”
“沒人主導。”陳陌說,“誰有信息,誰說話。誰發現問題,誰喊停。目標只有一個——找到最后一個節點,打開門。”
甲看向乙。乙點頭。
“可以。”甲說,“但我們有個條件。”
“說。”
“讓我們參與認證過程。”甲看著李晚秋,“如果真需要守門人血脈啟動機制,我們要親眼確認結果。”
陳陌沒反對。這種事不能靠信任,得靠證據。
“沒問題。”他說,“但進入核心區前,所有人必須聽指令。一步錯,全盤崩。”
甲把手伸進工具包,取出一個小盒子。里面是三枚金屬釘,表面刻著符文。“這是我們做的標記裝置。”他說,“插進墻體能記錄能量波動。如果某條路線異常,它會報警。”
陳陌接過一枚,翻-->>看背面。符文和碎片上的紋路同源,只是簡化了。“你們什么時候研究的這個?”
“分隊之后。”乙說,“我們一直在測繪符號流向。發現某些區域的能量密度特別高,像是被頻繁使用過。”
陳陌把釘子放進內袋。現在他們不止有鑰匙,還有探測器。優勢在擴大。
“你們來之前,有人先到過這里。”張鐸突然說。
所有人都看向平臺。地面沒有腳印,但邊緣凹槽附近有細微刮痕,像是有人試圖撬動它。
“不是我們的人。”甲說,“我們的標記在三十米外就斷了。”
“也不是趙三。”陳陌說,“他想要的是控制權,不會浪費時間試凹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