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掌柜被問得一愣,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明白錢福生這話是什么意思:
“城里?挺好的啊,沒啥特別的,你問這個干啥?……哦,要說真有什么變化……”
錢福生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身子都往前傾了傾:
“啥變化?”
鄭掌柜嘿嘿一笑,指著錢福生說道:
“還能有啥,就你唄!縣衙里都傳開了,說你錢虎中八成是遭了劫道的,尸首說不定都讓野狗給啃了!”
錢福生一聽,筷子上的肉都嚇掉了,臉色煞白:
“那……那我婆娘呢?沒……沒尋下家吧?”
這連珠炮似的問題,把蘇陽和鄭掌柜都給逗樂了。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鄭掌柜放下了筷子,抹了抹嘴,開始說起了正事。
他壓低了聲音,對蘇陽說道:
“蘇老弟,實不相瞞,老哥我這次來,是替鄭縣尉帶個話。”
蘇陽心中早有預料,臉上卻不動聲色,只是笑著點了點頭。
“鄭縣尉說了,他很看好你,覺得你是個可造之材。”
鄭掌柜頓了頓,繼續說道,
“只要你肯跟著鄭縣尉干,以后少不了你的好處。”
這話說得很直白,但蘇陽并沒有立刻表態。
鄭掌柜見狀,又補充了一句:
“當然,你要是不愿意,鄭縣尉也不會勉強。不過嘛,這清陽縣的地界,可不太平啊……”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把話說透,但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蘇陽是誰?豈能聽不出這弦外之音?
不過,他可沒打算硬碰硬,只是裝傻充愣,顧左右而他。
鄭掌柜呢,也覺得自己話說到了,目的已經達到,便開始天南海北地胡侃起來,
“蘇老弟,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以后就是自家兄弟!有啥事盡管吱聲,只要老哥能辦到的,絕不含糊!”
蘇陽等的就是這句話,他順勢說道:
“鄭掌柜,還真有件事想請您幫個忙。您還記得那個叫老孫的牙人嗎?”
鄭掌柜一愣,隨即點頭:
“記得,咋了?”
蘇陽放下酒杯,緩緩說道:
“之前拜托他幫忙買頭牲口,結果這老小子不地道,見我買得多,竟然……”
說到這里,蘇陽故意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鄭掌柜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這事恐怕沒那么簡單。
能讓蘇陽這么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露出這種表情,這老孔生怕是惹上大麻煩了。
“他……他怎么了?”
鄭掌柜小心翼翼地問道。
蘇陽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勾結了幾個地痞流氓,還有兩個衙門里的黑皮,想半路截我的胡。結果,被我給收拾了。”
他說的輕巧,但鄭掌柜已經能想象出當時的驚險場面了。
“那……那老孔生呢?”鄭掌柜追問道。
“他啊,還活著。”蘇陽笑了笑,眼神中卻閃過一絲寒芒,“我本來打算過幾天再去找他算賬的,既然鄭掌柜您來了,就順便幫我帶個話吧。”
鄭掌柜連忙點頭:“你說,你說。”
“告訴他,讓他給我準備五十頭牛,要上好的,價錢要公道。這事要是辦好了,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蘇陽的語氣很平靜,但鄭掌柜卻聽出了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這……”鄭掌柜有些猶豫。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