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里,符福只能躺在床上養傷,家里全靠葛如煙一人支撐。
眼看著年關將近,家里的積蓄卻越來越少。
符福心急如焚,不顧傷勢未愈,執意要出來擺攤。
“炊餅!新出爐的炊餅!又香又軟,不好吃不要錢!”
符福扯著嗓子,賣力地吆喝著。
他家的炊餅在清陽縣是出了名的,松軟可口,老少皆宜。
沒過多久,攤位前就圍滿了人。
“符福,你可算來了!這些天沒吃你家的炊餅,我都饞壞了!”
一位老主顧笑著說道,
“趕緊給我來五個,我帶回去給孫子嘗嘗!”
“好嘞!”
符福一邊答應著,一邊麻利地給客人裝炊餅。
“符福,你這手藝真是沒得說,比縣城里那些大酒樓做的都好吃!”
另一位客人也贊不絕口。
符福聽著顧客們的夸獎,心里樂開了花。
他覺得自己又能為家里出一份力,心里踏實多了。
半天下來,符福帶來的炊餅就賣了個精光。
他挑著空擔子,哼著小曲,興沖沖地往家走。
“今天賺的錢,夠給娘子買支新簪花了。”
符福心里美滋滋地想著。
走到家門口,符福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看到一個身形肥胖的男人,正站在他家門前,鬼鬼祟祟地來回走動。
符福心頭一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瞇起眼睛,努力想看清那人的長相,可距離太遠,始終看不真切。
他擔心是來找葛如煙的,加快了腳步。
就在這時,那胖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轉過身,一溜煙鉆進了隔壁的茶坊。
符福生性懦弱,哪敢追進茶坊里去質問?
他只得強壓下心頭的怒火,硬著頭皮往家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里傳來一陣說話聲。
“玉環啊,不是我說你,那姓西門的有什么不好?人家有錢有勢,長得又一表人才,比你家那個‘四腳虎’強到哪兒去了!”
這是隔壁張婆的聲音。
符福如遭雷擊,差點沒站穩。
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頭頂,耳朵里嗡嗡作響。
“你……你老實跟張婆說,你家那個……他到底行不行啊?”
張婆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中充滿了戲謔和挑逗,
“我老婆子看他那副模樣,八成是不中用的……”
符福再也忍不住了,他“咣當”一聲扔下擔子,沖進了屋里。
“你們……你們在說什么?!”
他瞪著血紅的雙眼,嘶聲吼道,
“葛如煙!你……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玉環我可沒瞎說,那歐陽麻官人可是塊香餑餑,模樣俊,家底厚,你可得把眼珠子擦亮點!”
隔壁張婆的嗓音像磨砂紙一樣,刮得符福耳膜生疼。符福腳下一頓,臉色瞬間由白轉青,又由青轉黑。
“你……你個多嘴的老貨,瞎咧咧啥?”
符福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指節被他捏得“咔咔”作響,終究還是沒敢破口大罵。
他這人,屬鵪鶉的,膽小怕事,平日里受了氣也只敢打落牙齒和血吞。
可今兒這事……符福“呸”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心里那團火“騰”地一下就躥了起來,哪個爺們能受得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