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自己還想算計人家,
現在看來,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自量力!
“老弟,我……我突然想起來,鄭縣尉今天好像不在家,要不……咱下次再去?”
嚴明德聲音都變了調,帶著一絲哀求。
蘇陽笑了,
“沒事,鄭縣尉不在,他家人在就行。咱把禮送到了,心意盡到了,比什么都強。再說了,大過年的,哪有空著手進門的道理?”
嚴明德徹底絕望了。
蘇二這小子,是鐵了心要吃定自己了!
不僅要控制自己,還要控制鄭縣尉的家眷!
這是要干什么?
難道他真想造反不成?
嚴明德不敢往下想了。
他偷偷往車外看了一眼。
只見那些青龍村的村民,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自己帶的那幾個護衛,早就嚇破了膽,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
完了,全完了!
嚴明德心里哀嚎一聲,徹底放棄了抵抗。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蘇老弟,咱們……有話好說,”嚴明德的聲音發緊,舌頭有些打結,“都、都是明白人,你……究竟想搞什么飛機?”
他微微側過頭,眼角的余光瞥見蘇陽腰間別著的虎頭彎刀,刀鞘上還沾著些許暗紅色的痕跡,不像是鐵銹,更像是干涸許久的血跡。嚴明德的心猛地一沉,比清陽縣冬日結冰的河面還涼。
蘇陽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嚴巡檢,這話……不該我問你嗎?”
他把玩著手里的茶杯蓋,粗糙的陶制杯蓋在他指尖轉動,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像極了某種野獸在餐前磨爪的動靜。
“你,究竟想搞什么飛機?”
嚴明德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但還是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顫音。他本想編個瞎話蒙混過關,可見蘇陽那雙眼睛,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冰冷、銳利,仿佛能洞穿人心,他到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怎么也吐不出來。
“我……”嚴明德張了張嘴,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干澀得厲害,“老弟,我、我實話跟你說……你給鄭縣尉寫信,是……是一個昏招!”
他吞了口唾沫,艱難地繼續說道:“鄭縣尉……他生氣了,想釣我出手收拾你……收拾你!”
“信?”蘇陽眉頭一挑,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更像是某種戲謔。
“我什么時候,給鄭縣尉寫過信?”
他的手指在杯蓋上輕輕敲擊著,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像是在給嚴明德的恐懼伴奏。
嚴明德被他盯得心里發毛,身子下意識的往后靠了靠,干巴巴地笑了兩聲:“嘿嘿,蘇老弟,咱們……咱們開門見山。這事兒……瞞不住的。”
“瞞?”蘇陽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發出“哐當”一聲脆響,茶水也濺出不少。
“我蘇陽行的端做得正,需要瞞什么?倒是你嚴巡檢,這遮遮掩掩的,莫非心里有鬼?”
嚴明德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得一哆嗦,差點沒從椅子上滑下去。
“哼!”嚴明德脖子一梗,色厲內荏,“蘇陽,少跟我來這套!你敢說你沒給鄭縣尉寫信?信里……你可是把鄭縣尉的老底都揭了!還、還逼他讓你當三溪鎮的正巡檢,有這回事吧?”
“啥?”
這下輪到蘇陽懵了,他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總算明白,為啥嚴明德對自己如此忌憚,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了。
“老嚴,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個傻子吧?”
嚴明德沒有說話,只是斜乜了蘇陽一眼。那是什么眼神?三分譏誚,三分鄙夷,還有四分……看傻子似的憐憫。
蘇陽感覺自己的血壓“蹭”的一下就上來了,他“騰”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嚴明德。
“嚴明德啊嚴明德,我真是高看你了!你以為你那點小聰明能瞞得過誰?我要是真想當巡檢,還用得著費這么大勁?直接一刀結果了你,這位置不就空出來了?”
說著,蘇陽“唰”地一下抽出腰間的虎頭彎刀,明晃晃的刀刃在嚴明德眼前一閃而過,險些貼著他的鼻尖劃過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