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德嚇得魂飛魄散,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竄天靈蓋,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發都豎起來了。
蘇陽用刀背在嚴明德的臉上輕輕拍了拍,語氣冰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鄭縣尉派鄭掌柜來拉攏我,你覺得我會蠢到轉頭就去威脅他?動動你的豬腦子想想!”
嚴明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忽然意識到,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搞錯了。
如果……如果那封信真的不是蘇陽寫的,蘇陽也根本沒想過要當什么巡檢,那自己……豈不是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
可……那封信到底是誰寫的?
“那、那……你說,信不是你寫的,你……你拿什么證明?”嚴明德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他還是不敢完全相信蘇陽。
蘇陽冷笑一聲:“證明?簡單得很。我當場寫幾個字,你拿去給鄭縣尉,讓他比對筆跡,真假立辨。”
嚴明德想了想,目前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好……你寫。”
蘇陽卻兩手一攤:“我沒帶紙筆。”
嚴明德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我是被你綁來的!哪來的紙筆給你?”
“哎呀,這好辦,”蘇陽笑瞇瞇地拍了拍嚴明德的肩膀,“曹兄別急,等會兒進城,找個地方寫就是。順便,也讓我見見我的‘好侄兒’。”
“侄兒?”嚴明德心頭一跳,瞬間明白過來,蘇陽說的“侄兒”,就是他自己的兒子!
這個小王八蛋,果然是沖著自己家人來的!
嚴明德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強作鎮定,干笑道:“蘇、蘇老弟,你……你在城里,還有親戚?”
蘇陽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當然,咱倆可是一起扛過槍的,你的兒子,不就是我的侄兒嗎?”
嚴明德氣得渾身發抖,他指著蘇陽,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二!禍不及家人,你……你懂不懂規矩?”他終于忍不住,嘶吼出聲。
蘇陽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規矩?嚴明德,你跟我講規矩?”他冷笑一聲,“規矩都是人設的!你對我起了殺心,就該做好被殺的準備!”
“我……”嚴明德還想辯解,卻被蘇陽粗暴地打斷。
“閉嘴!”蘇陽猛地一揮手,虎頭彎刀的刀尖,直接抵在了嚴明德的喉嚨上。
冰冷的觸感讓嚴明德渾身一顫,他甚至能感覺到刀尖已經刺破了皮膚,傳來一陣細微的刺痛。
“再敢多說一個字,我現在就送你上路!”蘇陽的聲音像是從地獄里傳來,冰冷、殘酷,不帶一絲感情。
嚴明德徹底崩潰了。
他渾身癱軟,一股尿騷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蘇、蘇老弟……我、我錯了……我……我一定,一定讓兒子……給、給你磕頭……”他哭喪著臉,結結巴巴地說道,聲音里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哼,別跟我耍花樣!”蘇陽冷哼一聲,收回了虎頭彎刀。
“要是讓我知道你敢拿庶出的兒子糊弄我,我就把你閹了,扒光了吊在城門口示眾!”
嚴明德聽了這話,更是嚇得三魂七魄都飛了一半。
他原本就是這么打算的,可現在看來,這條路是徹底走不通了。
他心中哀嚎:這小王八蛋,簡直比我還狠!
正當嚴明德徹底絕望的時候,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清陽縣城已在眼前。
讓嚴明德更加絕望的是,蘇陽帶來的那些村民,一個個手里都拿著家伙,可守城的軍漢卻像是瞎了狗眼,連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放行了!
平日里,蘇陽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都會讓手下人把武器藏好。可今天,為了震懾嚴明德,他特意讓手下人把家伙都拿在手里。
快到城門口的時候,為了掩人耳目,才稍稍做了些偽裝。
可再怎么偽裝,那也是武器啊!只要稍微仔細一點,就能發現端倪。
然而,那些守城的軍漢,平時見到嚴明德,哪個不是點頭哈腰,跟孫子見了爺爺似的?
今天,嚴巡檢親自帶人進城,他們哪敢阻攔?更別說檢查了。城東,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