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至午夜的地鐵車站。
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
就在魏明緩緩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撮起紙灰之時。
白七七隱匿黑夜之中,如同一頭伺機而動的獵豹,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她的瞳孔里突然映出魏明的判官筆,刺穿她爺爺白彥山的眉心,朱砂混著腦漿濺在她大睜的眼中。
她緊緊握著手中的魂尺,魂尺微微顫抖,發出“滋滋”的聲響。
然而,她并未沖動行事。
萬安縣,乃是魏明的地盤。
她深知在這里貿然行動,無疑是以卵擊石。
從白七七踏入萬安縣執行任務起,便發覺收集冤魂一事,遠非想象中那般輕而易舉。
自然死亡的魂魄,如同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庇佑,她根本無法觸及。
即便那些因車禍驟然離世的亡魂,在家人聲聲招魂之下,她也只能望而卻步,無法將其收集。
更讓她頭疼的是,偶爾遇到一個冤魂,卻總有尸魂界其他的收魂使與她激烈爭奪。
她死死攥住魂尺,手中的任務玉牌正在急速旋轉,三根骨針中的赤針已滑到“寅”字邊緣。
今日若再收不到冤魂,玉牌必將引起反噬。
到時候溫潤在她體內種下的菌絲,會吞噬的精血,那滋味生不如死。
她任務玉牌突然倒轉,指針死死卡在“坤”位。
拐過三個街角后,任務玉牌上的血銹突然剝落,露出底下刻著的“老宅”二字。
而眼前正是城東的一座廢棄老宅。
只見那住宅在昏暗中顯得破敗而陰森,透著一股民國時期獨有的陳舊氣息。
紙轎在夜風中緩緩飄進那扇半掩著的破舊大門,轉瞬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白七七停住腳步,目光緊緊鎖住那住宅。
她心中雖有些許猶豫,但收集冤魂的執念驅使她準備踏入其中。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姑娘,你可不是那冤魂的對手,你還是走吧!”
她猛地轉頭,宅院門廊的陰影中緩步走出一個黑袍人。
他手中握著一塊金色任務牌,邊緣的金線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和白七七的制式相同,卻多了三道蛇紋鑲邊。
月色下,他身著一襲黑色長袍。
衣角隨風飄動,面容隱匿在陰影之中,只能隱約看到一雙神秘的眼睛。
白七七心中一緊,在來者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她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魂尺,警惕地問道:“你……你也想和我搶冤魂嗎?”
來人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覺得我會缺冤魂嗎?我只是給你一個忠告罷了!”
白七七聽完,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她再次朝著那住宅望去,目光中滿是不舍。
那里面的冤魂,對她完成任務至關重要。
他彈了彈任務牌,牌面上浮現血字:“明日亥時三刻,城西張宅,水殃!”
白七七的任務玉牌突然同步震顫,指向西北……與血字方位完全重合。
神秘人后退時,金邊任務牌突然射出一道紅線,在白七七腳前烙下一道焦痕。
“別越界。”聲音還在回蕩,人已隱入宅院更深的黑暗
白七七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總覺得這人是故意來引誘她去城西張家。
……
當天下午,趙舒年被警察帶回去協助調查。
李明山警官盯著趙舒年,問道:“趙先生,你能解釋一下,為什么你的紙轎會出現在地鐵站?”
趙舒年一臉鎮定,平靜地說道:“我說過了,那不是我扎的,但我知道是誰干的。”
“誰?”
“一個叫趙三的人。”趙舒年緩緩說道。
“趙三?”
“對,他是我的三叔,二十年前因偷學禁術被我爺爺趕出了家門。他對扎陰兵紙馬極為擅長,最喜歡用活人的血為紙扎品點睛。”
李明山聽得頭皮一陣發麻,“你是說,這起案子和他有關?”
“不止這起。”趙舒年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