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順著奔馳車的車窗蜿蜒而下,雨刷器有節奏地擺動著。
司機小許透過后視鏡看向后座,張勇年正閉目揉著太陽穴。
雨水在他昂貴的西裝上留下幾處深色痕跡。
“老板,我們回家還是去公司?”小許的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格外謹慎。
張勇年緩緩睜開眼,按住胸前突然發燙的玉佩,青光透過指縫照亮他眼底的焦躁。
車窗外的雨幕模糊了警局的輪廓:“去張家老宅。”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真皮座椅,發出沉悶的聲響。
“是,老板。”
奔馳車緩緩調頭,輪胎碾過積水,濺起一片水花。
雨滴打在車頂的聲音像某種不祥的預兆。
警局內,方程帶著一身水汽快步走進辦公室。
雨水從他的警服下擺滴落在地板上,他隨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在李明山對面坐下。
辦公室的燈光在雨天顯得格外慘白,照在兩人之間那杯已經涼了的茶上。
“李隊,需要派人盯著張勇年嗎?”方程壓低聲音問道。
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和窗外的雨聲形成某種詭異的節奏。
李明山盯著窗外的雨幕,茶杯在他手中緩緩轉動。
他沉默了片刻,眉頭間的皺紋更深了:“如今人手緊缺,暫時先放一放吧。”
方程正要起身,李明山突然叫住他:“方程,趙舒年那有消息沒有?”
“李隊,你說是趙三吧?”方程轉過身。
“嗯。”李明山放下茶杯,陶瓷與桌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茶杯里殘留的茶葉在水中緩緩下沉。
“我們的人和趙舒年接觸了好幾次,”方程搖搖頭,“但仍然沒有趙三的消息。”
他的聲音顯得格外疲憊。
李明山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好,你給我盯緊他們,一旦有消息,立即行動!”
根據警察的直覺,他從頭到尾就沒有相信過趙舒年
“是!”方程挺直腰板敬了個禮。
辦公室的門關上時帶起一陣微風,吹動了桌上散落的文件。
李明山的目光落在了城南扎紙鋪的檔案袋上。
夜色籠罩著城南扎紙鋪,屋檐上的雨滴仍在斷斷續續地墜落。
趙舒年坐在藤椅上,手中的茶杯還冒著熱氣,眼皮卻不受控制地往下墜。
他后頸隱約浮現紙紋,每當他眼皮下垂,那紋路便如活物般蠕動。
“哈……欠……”他伸了個長長的懶腰,茶杯差點從手中滑落。
白七七抬頭看了眼墻上的老式掛鐘,鐘擺在昏黃的燈光下左右擺動。
“才七點……”她小聲嘀咕,眉頭微蹙。
轉頭看向趙舒年時,發現他已經歪著頭沉沉睡去,呼吸變得均勻而綿長。
“九叔,師兄他……”白七七欲又止。
瞎爺九叔拄著紙刀站起身,木質地板發出輕微的吱呀聲。
“不用管他。”他的聲音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你隨我來。”
后院的地面還濕漉漉的,踩上去發出細微的“咯吱”聲。
月光透過云層,在積水中投下斑駁的影子。
九叔的紙刀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白光,隨著他手腕一抖,幾個紙人從暗處飄出。
紙人動作整齊地搬開了假山巨石。
“這是……”白七七瞪大眼睛,看著顯露出的幽深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