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剛坐回座位,突然感覺臀部被什么硬物硌到。
他皺眉起身,發現座椅上躺著一枚古舊的銅鈴鐺。
鈴身刻著蛇形纏繞的“444”符文,與亞寧腹部的胎記紋路如出一轍。
在燈光下,符文間隙滲出暗紅銹跡,如干涸的血絲。
“怎么了?”麥冬握著斬魂刀走近,刀身上的血槽里隱約有暗紅色的液體流動。
他的黑貓跟在腳邊,頸間的鈴鐺竟然不見了。
魏明拾起鈴鐺,銅鈴入手冰涼刺骨,輕輕搖晃卻發不出半點聲響。
“這是……”他話音未落。
鈴鐺內突然滲出幾滴暗紅色的液體,在掌心留下灼燒般的痛感。
趙舒年悄無聲息地靠近,蔑刀在他手中微微震顫。
“4排4座,”他壓低聲音,刀身反射出的車廂景象里,那個座位空空如也。
“紙灰不沾身,刀鏡不留影。”
魏明余光掃向那個方向,只見一個穿灰色風衣的男子安靜地坐著。
男子手中報紙的日期赫然是十五年前。
更詭異的是,一開始他就坐在亞寧曾經的鄰座。
灰衣男子周身泛著水波紋般的扭曲光暈,乘客們如避蛇蝎般退開。
他們空洞的眼神穿過他的身體,仿佛那里是隔著一層毛玻璃的真空。
“我記得命案前……”麥冬的黑貓猛地炸毛,“他就坐在亞寧旁邊。”
斬魂刀的刀穗無風自動,穗繩上系著的銅錢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魏明摩挲著往生羅盤,指針瘋狂擺動卻始終避開了那個方向。
他想起季盛尸體詭異的干癟狀態,突然意識到什么:“如果兇手不需要移動……”
“答案可能在季盛的座位。”林雪突然開口。
手中的《洗冤錄集》自動翻到“借物施咒”一章,書頁上的插圖畫的正是一枚細針,下面標注著“攝魂針,可隔空取命”。
魏明的手指觸碰到銅鈴,一陣刺痛襲來,破碎的畫面在腦中炸開:肉案、金表、孫二刀扭曲的尸體。
他猛地抬頭,正好看見4排4座的灰衣男子緩緩轉頭。
灰衣男子的脖頸發出“咔咔”的骨節錯位聲,嘴角以不可能的弧度向上撕裂,露出滿口細密的尖牙。
他手中的報紙詭異地扭曲變形,化作一幅血紅色的繡花繃子。
銀針穿刺繡布時,絲線如蛇蛻皮般翻卷,將符文數字絞纏成型。
與銅鈴鐺的刻痕完全一致。
每針落下,繡布便滲出一滴銹液,在空氣中凝成亞寧胎記的虛影。
林雪猛地合上《洗冤錄集》,古籍發出“啪”的悶響。
就在書頁閉合的剎那,男子手中的繡繃又變回了泛黃的舊報紙。
頭版赫然印著十五年前的新聞:“我縣屠戶孫二刀昨夜暴斃于自家肉鋪,死狀詭異。警方懸賞征集線索……”
配圖中,孫二刀的尸體蜷縮在肉案上,手腕上戴著的正是季盛那塊金表。
魏明瞳孔驟縮,他懷中的往生羅盤突然劇烈震動,指針瘋狂旋轉后死死指向報紙上的金表照片。
“原來如此……”麥冬的斬魂刀發出嗡鳴,刀身上的血槽泛起暗紅色的微光,“借尸還魂,以怨報怨。”
黑貓弓起背脊,對著男子發出低沉的嘶吼。
男子卻恍若未聞,繼續翻動著報紙。
在無人注意的間隙,他的指尖滲出暗紅色-->>的液體,正一滴滴落在座椅下的地板上,形成一個小小的“444”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