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瑜裝作沒聽到。
不知過了多久,沈淮序接到電話,翻身下床到門外接聽。
隔著門,她聽到沈淮序嗓音溫柔安撫電話里的人:“悠悠,沒事,只是個噩夢而已,不要害怕。”
“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過去找你。”
她躺在床上,忽然覺得鼻子一酸。
結婚兩年,沈淮序對她,向來是偏冷淡的性子,何曾對她這樣溫柔過?
唯一的一次溫柔,也是在她一年前懷孕時,他說的那句話。
當時的沈淮序在得知她懷孕后,全然沒有一點初為人父的喜悅。
她以為,沈淮序還未做好當父親的準備,萬萬沒想到他會讓她打掉孩子。
那時的沈淮序嗓音溫柔,看著她的眼神繾綣深情,“阿瑜,現在公司正在上升期,我正是繁忙之時,這個孩子,我們就先不要了吧,你乖一點好不好?待日后我們再要一個。”
這是他唯一一次對她釋放出的溫柔,溫瑜被他迷了眼,同意了。
第二天,他就帶著她去落了胎。
也就是那一次,她身子受損,此后再難有孕。
懷孕的事,只有他們兩人知道。
面對婆婆沈梅蘭明里暗里嘲諷她生不出孩子,沈淮序置若罔聞,從未幫她說過話。
思緒回轉,她心口酸澀得險些要落下淚來。
掛斷電話,沈淮序試探性地叫了她一聲,“阿瑜,你睡了嗎?”
回應他的,是溫瑜清淺的呼吸聲。
身旁響起一陣窸窣穿衣的聲音。
房門被關上,屋內重歸寂靜。
溫瑜起身,拉開窗簾,看著沈淮序的車駛進夜色之中。
像是急著去拯救公主的騎士。
被壓抑許久的委屈在這一刻得到釋放。
她再也抑制不住,臉上滾下淚來。
沈淮序一夜未歸。
次日清晨,她醒來時,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
是她認識多年的好友,紀棠要來找她。
她洗漱完畢,恰巧門鈴響起。
過去開門時,看到門外站著的人,不由得微蹙眉頭。
紀棠身后站著的,是沈淮序與慕時悠。
見她開門,紀棠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進去后壓低聲音問她:“小瑜,你老公怎么跟她一起回來了?”
慕時悠進來,笑吟吟看了她一眼,只是那眼神挑釁意味十足,“姐姐,好久不見啊,爸媽讓我過來看看你最近過得怎么樣。”
“爸媽”兩字,她咬的格外重。
提醒自己,雖然她是慕家真千金,可她慕時悠,才是爸媽最寵愛的孩子。
溫瑜沒接她的話,只是抬眸看向沈淮序,要他給個解釋。
“我早上去買早餐時恰巧遇到了悠悠,她說想來看看你,我就把她帶過來了。”
沈淮序揚了揚提著早餐的手。
紀棠冷笑:“來看小瑜?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她別以為她不知道,慕時悠視小瑜為眼中釘心中刺,真當她不知道她來的目的嗎?
關切看了溫瑜一眼,紀棠小聲提醒她:“小瑜,你可要小心些慕時悠,她對沈淮序絕對不安好心。”
慕時悠聽到這句話,狠狠瞪了一眼紀棠。
紀棠直接白她一眼,懶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