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的小男人……”她紅唇微啟,喃喃自語,聲音不高,卻在這過分安靜的寬敞空間里顯得格外清晰。
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復雜得令人心驚——
三分是志在必得的得意,三分是貓捉老鼠般的戲謔,還有四分。
是連她自己或許都未曾察覺的、因愛生恨轉化而成的冰冷狠戾,“現在……總該知道老娘的厲害了吧?嗯?”
她微微瞇起眼,視線仿佛穿透了厚重的玻璃幕墻,跨越了千山萬水,精準地落在了那個黔東南瀑布旁的吊腳樓里。
她幾乎能“看”到蘇景明在接到審計部送達的合同復印件時,那張曾經讓她癡迷的。
總是帶著從容淡定笑容的臉上,會出現怎樣精彩絕倫的表情——
那雙深邃的眼睛會因震驚而瞪大,瞳孔驟然收縮;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會瞬間失去血色,變得慘白。
那雙曾經在鍵盤上運籌帷幄、在談判桌上沉穩有力的手,會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
甚至,她仿佛能聽到他因極度憤怒和絕望而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光是沉浸在這種想象里,就讓她產生一種近乎病態的、扭曲的快感。
這是一種極其復雜的心理,愛而不得,便轉化為強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如果控制不了。
就不惜將其摧毀,至少,要讓他痛苦,要讓他屈服,要讓他明白,誰才是他命運的主宰。
在她看來,那份看似冰冷的、標注著天價違約金的競業限制合同,根本目的不是為了那區區一個億——
對坐擁龐大徐氏帝國的她來說,一億元不過是個數字游戲。這份合同。
是她精心鍛造的一條最堅固、最冰冷的鎖鏈!她要借此向蘇景明傳遞一個清晰無比、不容置疑的信息。
離開我徐一蔓,你蘇景明在國內將寸步難行!你引以為傲的金融才華,你對旅游產業的深刻理解,你所有的抱負和野心,都將被這一紙公文死死封印五年!
五年,對于一個正處于黃金年齡的頂尖人才意味著什么?意味著機遇的錯失,銳氣的消磨,甚至可能意味著整個職業生涯的斷送!
她篤定地認為,當蘇景明嘗盡走投無路的苦頭,被現實碰撞得頭破血流之后。
最終只能像一只被拔掉了利爪和尖牙的困獸,拖著傷痕累累的軀體,卑微地、乞求地回到她的身邊。
到那時,她將會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優雅地告訴他:看,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港灣。
只要你回心轉意,這條鎖鏈我可以親自為你解開,甚至,徐氏集團未來女主人的位置,那無盡的財富和權勢,都可以與你共享。
“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你鋪好的陽關道你不走,非要逼本大小姐使出這些手段……”
她抿了一口咖啡,苦澀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卻讓她感到一種異樣的甘甜,仿佛品嘗的不是咖啡。
而是蘇景明此刻的痛苦與絕望,“跟我斗?蘇景明,你還是太天真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你那點小聰明,不堪一擊。”
她甚至已經開始在腦中勾勒后續的劇本:讓蘇景明在焦慮和絕望中煎熬幾天,讓他充分體會一下什么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然后,她會選擇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也許是某個雨夜,也許是某個他特別失意的時刻,以一種看似偶然實則精心設計的方式“偶遇”他。
或者直接給他打一個電話,用看似平淡實則拿捏十足的語氣,給他一個“回頭是岸”的機會。
就在她沉浸于這種全盤掌控的幻想中時,她放在光滑如鏡的紅木辦公桌面上的私人手機,屏幕無聲地亮了一下,顯示有一條新信息來自她的特別助理。
信息內容簡短而高效:“徐總,目標已與江珊珊(畢節市旅游局局長)通完電話,時長約八分鐘。
通話內容無法監聽,但據側面了解,江珊珊掛斷電話后情緒有明顯波動,曾在其辦公室內提高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