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跳開,那枚戒指突然射出一道血線。不是液體,更像是凝固的絲狀物,速度快得看不清軌跡。血絲釘入地面,瞬間蔓延開來,形成一個復雜的圖案——和門兩側的凹槽紋路一模一樣。
“他在復制封印陣。”青年低聲說。
我盯著那個血陣,心里明白了。這張圖不只是引路工具,它本身也是鑰匙的一部分。只要有人用血激活它,就能模擬出開啟主門所需的條件。而盜團首領,不過是被當成媒介的載體。
張懷禮往前走了一步。
“三十年前,我沒能集齊殘圖。”他說,“現在你們替我完成了最后一步。”
青年摸了摸胸口,那里藏著合璧的地圖。我能感覺到他在猶豫。
“燒了它。”我說。
“不行。”他搖頭,“一旦毀掉,所有線索都會斷。而且……它現在已經被血認主,強行破壞可能會引發反噬。”
我說:“那就換種方式。”
我走向那輛黑車。
張懷禮沒攔我。他知道我現在離門更近,也更危險。但我必須靠近盜團首領。他的戒指還在滴血,說明連接未斷。只要切斷源頭,就能打斷這個儀式。
我走到車邊,抬頭看他。
那張臉還是死人的樣子,皮膚發青,嘴唇發紫。但他的眼睛在動,瞳孔縮成一點,像是在努力看清什么。
“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我問。
他沒回答。但那只手抖了一下。
我伸手去抓他的手腕。
就在碰到的瞬間,麒麟血猛地一燙。
一股信息沖進腦海——不是畫面,也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方向感。像是體內有根線,被人輕輕扯了一下。我閉眼,順著那感覺延伸出去,發現它指向地下深處。
不止一處。
七條線,分別通向七個位置。每一個都和圖上的標記對應。
原來如此。
這些殘圖不僅僅是地圖,它們是活的。每一塊都連著一個“門址”,而當它們合一時,就會形成完整的坐標網絡。盜團首領的戒指之所以滴血,是因為他的執念觸發了其中一個節點的共鳴。
我睜開眼,看向張懷禮。
“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真正開啟主門。”我說,“你只是在模仿儀式,靠別人鋪好的路往前走。”
他臉色一沉。
“你說錯了。”他舉起權杖,“我不是在走別人的路。我是在走命定的路。”
他猛地將權杖砸向地面。
整個石室劇烈晃動。青銅門頂部的八卦陣再次亮起,綠光順著紋路流下,滲入門縫。那縫隙又擴大了幾分,黑暗從中涌出,像霧一樣擴散。
盜團首領的身體開始發光。
他的皮膚裂開,血從裂縫里滲出來,沿著戒指流入空中,形成一道旋轉的血柱。血柱落下,正好落在地上那個由血絲構成的陣法中央。
陣法亮了。
我感覺到腳下傳來震動,不是來自上方,而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七股力量正在同步蘇醒。
青年突然喊了一聲:“圖在發熱!”
他掏出那張合璧殘圖,紙面已經開始發紅,像是被火燒過。邊緣微微卷曲,上面的紅線正在跳動,仿佛有了心跳。
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我抽出黑金古刀,刀尖對準盜團首領的咽喉。
只要一刀,就能斬斷連接。
但就在這時,他轉過了頭。
那雙空洞的眼睛,第一次對上了我的視線。
他的嘴動了動,吐出兩個字: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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