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理直氣壯的語氣、那種熟悉的行話，根本不像外行。

“啊？這……不可能吧，我們按以前那批貨的方式裝的啊。”

一個人小聲嘀咕。

“你這就是問題！以前那批走小漁船的，靠的是運氣！這次走大船，還照舊？嫌死得不夠快？”

林栩毫不客氣，邊說邊拍了拍箱子。

短短幾句話，就給了紋身男一個錯覺，船上有不少人都是臨時搭伙的，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這趟走的是什么貨，只有謝廣富及其親信知道里面裝的啥，而林栩卻一下就知道了！

那就是自己人了！

看林栩一副懂行的樣子，紋身男的眼里閃過一絲討好：“哦！原來是自家兄弟啊！你還挺懂行的啊，我們這就整改！”

船上的人換了換眼神，開始討論改箱和隱蔽的細節，一個類似帶頭的人也湊了過來，林栩瞥了兩眼，這人看著像船長。

船長摸著下巴：“那你說咋整？”

林栩見機行事，語氣不緊不慢地給出幾條建議，把高風險貨物移到箱內底層，外層用正規煙箱偽裝，封條做成統一批次號，同時讓卸貨單據和船務單證看起來“合規”。

他說話的時候，不露聲色地把關鍵細節說得像是一個長期做走私的老司機，既專業又冷靜，船長聽了，眼里忽閃著光：“有點東西啊，你懂這行？！”

“呵，我不懂，能說這么多？”

林栩嗤笑兩聲，船長嘴一咧，林栩這有恃無恐的樣子，更是讓他戒備心大落！

周圍的空氣，一下子沒有那么緊張了。

松了口氣的同時，林栩的心里也計算著下一步的節奏。

既要保持這副“內行”的面孔讓人放松警覺，又要設法把關鍵證據鎖定并在恰當時機移交抓捕。

甲板上，幾名船員開始按照林栩的建議調整貨位，封裝的動作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笨拙卻迅速。

紋身男對著船長低聲評價：“這小子有點門道，要不今晚就按他說的整？”

船長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不過，還得再觀察觀察，還記得我們剛才抓的那人嗎？”

“嗎的！居然是公家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處理！”

說到這，船長的語氣帶著一股怨毒。

不遠處偷聽的林栩，瞇了瞇眼睛。

從目前看來，這艘船，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走私船，船長居然干出了綁公家人的行徑，而且聽語氣，并沒有慌亂、害怕，僅僅只是煩惱于如何處理！

這就足夠讓人恐懼了！

而且聽他們這話的樣子，也完全沒有信任他，興許，接下來還會有其他別的考驗，林栩覺得自己該做好準備。

夜更深了，船身隨著潮汐輕輕顛簸。

甲板上人聲漸稀，有人窩在箱旁抽煙，有人打著盹，林栩在昏黃燈光下，觀察著周圍，記憶著船上的格局，同時，通過船員們的對話，林栩也知道了船上的重要人物，首先是船長，名字叫謝廣富，皮膚黝黑，顯然是常年出海，只不過，從他煩惱于如何殺人這一塊，林栩能猜到，這謝廣富走私的經驗，最起碼是出海走私的經驗并不足，很可能是最近選擇干這行的。

然后那個紋身男是大副，真名不知道，只知道叫瘦鬼。

其余的蝦兵蟹將，林栩也將他們的名字一一記住。

漸漸的，天亮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