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抬手往下按了按，人群瞬間靜得能聽見遠處潭水的聲響。
他看著眼前一張張盼著的臉，嘴角彎了彎，語氣平實卻透著讓人安心的穩：
“大伙的心思我懂――誰不想讓家里多份進項，多口好日子過？”
這話一出，人群里不少人跟著點頭，眼里的急切又軟了幾分。
“不過大伙放心，這西紅柿不是我蕭然一個人的，也不是栲栳村獨有的。”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村子來的人。
“它是給咱們大唐百姓種的，你們想種，當然可以種。”
話音剛落，人群里就爆發出一陣低低的歡呼。
有人忍不住拍了下手，又趕緊收回去，生怕打斷他的話。
蕭然笑著繼續說：“只是我家里的種子有限，實在不夠給這么多鄉親分。”
“但栲栳村家家戶戶都種了西紅柿，你們要是急著種，就去村里找鄉親們商量。”
“都是鄉里鄉親，他們手里有余種，你們商量著買，價格肯定公道，不會讓大伙吃虧。”
“那那咋種啊？”
人群里又有人問，“俺們沒種過這稀罕東西，怕種死了！”
“這個更不用愁。”
蕭然往旁邊讓了讓，示意身后的張錦禾和幾個栲栳村的村民上前。
“栲栳村的老少爺們種這西紅柿快半年了，啥時候澆水、啥時候施肥，連咋防蟲都門清。”
“你們要是不懂，就去問他們，不管是哪家，只要你們開口，他們肯定樂意教。”
“回頭我再讓村里找幾個種得好的，去你們各村的地里看看，幫著指點指點。”
張錦禾立刻跟著點頭，對著人群高聲說：“大伙放心！我們栲栳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靠蕭小郎君。”
“你們要種，俺們肯定幫！誰家種子多，等下俺去挨家問，給大伙列個單子，你們照著找就行！”
人群里的氣氛徹底松了下來，之前的緊張和急切變成了藏不住的歡喜。
有人已經開始跟身邊同村的人商量，“等下俺們先去問問錦娘家，他家地多，種子肯定夠！”
“俺去跟三祖父說，去年他家蓋房俺還幫過忙，他肯定愿意教俺！”
議論聲從之前的急切變成了熱熱鬧鬧的盤算，連風里都多了幾分輕快。
蕭然看著眼前的景象，又補充了一句：
“大伙種的時候別慌，這西紅柿不挑地，只要好好照料，都能結果。”
“往后要是賣的時候有難處，也能跟栲栳村搭伙，一起往長安送――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不是嗎？”
“是！蕭小郎君說得對！”
人群里齊聲應著，有人已經迫不及待往栲栳村的方向走，腳步都比來時輕快了不少。
土坡上的風還在吹，卻不再帶著之前的緊繃，滿是鄉里鄉親間的熱絡與盼頭。
另一邊李淵，孫思邈還有蕭皇后長孫皇后都在遠遠看著。
“這樣好啊！”孫思邈點點頭，“大家都有盼頭。”
得到蕭然的允許，栲栳村的人才把種子培育法子教其他人。
人群也陸陸續續散去。
“估計一些人是不愿意分享的。”旁邊的蕭鈺說道。
“這種賺錢的，肯定有人想獨占，人之常情。”豫章公主點點頭。
“西紅柿的紅利，起碼有兩三年，栲栳村吃不下的，得分出去。”蕭然看向遠處，栲栳村最熱鬧的一次。
人從來沒有這么多。
“這樣分出去，至少不用擔心其他人使壞，或者說晚上這些偷什么的。”李麗質是贊同蕭然的做法的。
“嗯，這種利潤，足以讓人鋌而走險了。”李恪點點頭。
“小郎君，西紅柿以后是要普及千家萬戶的，這個價格是不是太高了點？”李泰知道西紅柿好吃，但這個價格是真離譜。
一顆西紅柿結很多。
“這個倒是不影響。”
“眼下價格高，不是咱們故意抬的。”
“就因現在種西紅柿的只有咱們村，長安那邊不管是世家還是富商，都想嘗這新鮮東西。”
“想要的人多，能拿出去賣的貨卻少，東西不夠分，價格自然就上去了，這是常情。”
蕭然頓了頓，又道：“等過些日子，周邊村子都種上了，再過一兩年，說不定更遠的地方也跟著種。”
“到時候西紅柿多了，想要的人不用搶也能買到，價格不用咱們說，自然就降下來了。”
“現在貴是因為‘少’，以后便宜是因為‘多’，不是咱們能定的，是東西多寡說了算，等往后種的人多了，普通百姓也能買得起，這才是真的把這果子傳開了。”
“現在貴點也好，栲栳村作為第一個種的，應當吃到紅利。”
“其次是價格貴，有利可圖，才能讓西紅柿普及的更快，大家爭著搶著種。”
傍晚，村里還是有很多其他村子的人。
王慎是里正，也是忙的停不下來。
栲栳村不少人拿著西紅柿來蕭然家里，雖然知道蕭然家里種，但是想給蕭然點。
算是表示感謝的。
不是一家兩家，而是很多家。
只不過蕭然拒絕了，沒有要。
現在確實貴，但蕭然不眼紅這點錢。
現在也是富裕起來了。
蕭然真想賺這些錢，之前給村民的時候就不會白給。
賣西紅柿的生意也不會給張錦禾家。
這些東西就是想惠及更多人，攥在手里賺錢就背離初中了。
最高興的是王慎，他是附近三個村的里正，吃到西紅柿的紅利，幾個村子要脫貧了。
這是政績，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往上走走。
說不定來年去縣司工作了。
想想就激動！
晚飯之后，切了幾盤西紅柿，撒了些白糖在上面。
一群人坐在院子里面。
長孫皇后和楊妃現在都不想回去了。
“小郎君，以后大面積種西紅柿，會不會出問題？”李麗質詢問。
“會！”蕭然回答很直接。
“西紅柿不是粟米，稻米，不好儲存的，這玩意不能當主糧，以后肯定是要限制的，這兩年不用考慮。”
“以后也是朝廷的事情，世伯知道西紅柿容易壞，這些能想到。”
“這問題不用我們操心！”(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