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要的正是這個效果。他深知,田爾耕、許顯純這類人,純粹的恐嚇只能管一時,必須輔以看似寬仁的出路和無法擺脫的掌控,才能讓他們真正俯首帖耳。他們熟悉錦衣衛的陰暗面,精通羅織構陷之道,又因舊怨與文官集團勢同水火,如今再親手清洗閹黨殘余,等于自絕于過去的所有盟友。除了依附自己,他們別無選擇。這樣的人,用來監視百官、清理余孽,正是最鋒利的“惡犬”。
“做完這些補救之后,”朱由檢的語氣再次變得不容置疑,“你們二人,給朕徹底清點各自家產,所有非法所得,一分一毫都不許遺漏,全部上交內庫!自此之后,洗心革面,堂堂正正做人。朕,會一直看著你們。”
“臣……遵旨!”田爾耕聲音沙啞,喉頭滾動,終究還是低下了頭。
“罪臣……叩謝陛下再造之恩!必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許顯純泣不成聲,這一次,淚水里終于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感激。
恩威并施,敲打與拉攏并行,朱由檢終于將這兩條“惡犬”的項圈,牢牢系在了自己手中。
安排完核心人物,朱由檢轉向一直靜候在側的駱養性,開始部署行動的最終保障。
“駱養性。”
“臣在。”駱養性上前一步,躬身聽令。
“朕方才命王承恩去請方正化與英國公,你可知其用意?”
駱養性沉吟片刻,躬身道:“臣愚鈍,未能全然參透,請陛下明示。”
朱由檢負手而立,目光仿佛穿透了園墻,望向京師的萬家燈火,語氣凝重:“京營乃京師駐防之根本,雖已著手整頓,卻依舊派系林立、關系盤根錯節。錦衣衛內部的這些蠹蟲,盤踞多年,難保不會與京營中的某些人暗中勾結。抓捕之夜,動靜必然不小,若有人狗急跳墻,煽動京營異動,或是假借調兵之名阻撓抓捕,大事便危矣。”
他轉頭看向駱養性,眼神銳利如刀:“故,朕讓英國公張維賢在行動當晚,親赴京營總督府坐鎮!以他世襲罔替、勛貴之首的威望,足以震懾京營內部任何心懷異動之徒!到時朕下口諭,當晚無朕之手令,京營一兵一卒不得妄動!同時,由張維賢提前協調五城兵馬司,行動當晚,所有兵丁衙役一律留守衙門,不得上街巡夜,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與阻礙!”
駱養性后背滲出細汗,暗自驚嘆皇帝思慮之周密。京營與五城兵馬司這兩支京師核心武裝被穩住,等于切斷了奸黨最后的外援,抓捕行動便成功了大半!
“至于方正化,”朱由檢繼續說道,“他新掌騰驤四衛,雖兵員尚未補足,但其麾下皆是朕的親軍,忠誠可恃。行動當晚,由他親自挑選幾百名身手矯健、絕對可靠的騰驤衛精銳,全部便裝,交由你統一調派!”
他強調了騰驤衛的職責:“他們可以不直接參與抓捕,可以讓他們負責在京城關鍵路口設伏、警戒、封鎖通道,預防可能出現的、超出錦衣衛掌控范圍的武力對抗!務必確保行動順利,既不波及無辜百姓,更要防止任何重要目標趁亂脫逃!”
“臣明白!”駱養性重重抱拳,語氣堅定,“有英國公坐鎮京營穩大局,有方指揮使的精銳布控防疏漏,再加上錦衣衛上下同心,臣等必能將這群國之蠹蟲一網打盡,不辜負陛下厚望!”
朱由檢點了點頭,最后環視了一眼園中肅立的錦衣衛們,沉聲道:“具體行動計劃,由駱養性總攬全局,田爾耕、許顯純及諸位需全力配合,依計而行。朕,在宮中靜候你們的捷報。”
說完,他不再停留,轉身在王承恩等人的嚴密簇擁下,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出歸樸園,再次融入沉沉夜色之中。
園門緩緩關閉,將外界的寂靜與園內的肅殺隔絕開來。留下的,是一群被點燃了斗志、明確了目標、看清了出路的錦衣衛,還有一張在夜色掩護下,正悄然撒向京師各個角落的無形巨網。只待時機一到,便會猛然收緊,將所有蛀蟲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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