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幾乎沒能捕捉到炮彈的軌跡,只覺得眼前一花,便見遠處一千八百步(約合2.7公里)外的預設靶區,猛地騰起一股巨大的煙柱,煙塵直沖天際,緊接著傳來一聲沉悶的baozha聲,山壁上的石灰靶標瞬間被煙塵覆蓋!
觀禮臺上瞬間響起一片整齊的倒吸冷氣之聲!
“一千八百步!這射程,幾乎是舊炮的兩倍!”英國公張維賢忍不住拍案而起,滿臉激動,花白的胡須都在顫抖。
“難以置信!這般距離,足以在敵軍火炮射程之外發起攻擊,占盡先機!”范景文眼中精光閃爍,死死盯著那遠處的煙柱,仿佛已經看到了新炮在遼東戰場大顯神威的景象。
文臣們雖不通軍事,也被這遠超預期的射程深深震撼,交頭接耳之聲不絕于耳,臉上滿是驚駭與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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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元化見狀,向朱由檢躬身請示:“陛下,可否進行精度測試?”
“準!”朱由檢語氣堅定,眼中滿是期待。
命令下達,兩名士兵迅速騎馬奔至一千五百步處,立下一道醒目的木質柵門靶標,柵門中心用紅漆畫了一個圓形靶心,直徑不足三尺。
新炮再次裝填,動作依舊流暢。炮手俯身瞄準,雙眼通過后準星的缺口鎖定前準星,再對準靶心紅點,口中默念:“前尖對后缺,紅心在中間……”同時輕輕轉動螺旋旋鈕,調整炮管仰角,不過數息便高聲喊道:“瞄準完畢!”
“放!”
又是一聲撕裂空氣的尖嘯!這一次,眾人目不轉睛地追蹤著炮彈的軌跡,只見那枚鐵彈如同長了眼睛一般,劃破秋日的晴空,帶著尖銳的破空聲,不偏不倚地正中木柵門的紅漆靶心!
“砰!”
一聲清脆的巨響,木質柵門瞬間被炸開,木屑飛濺,碎片四散飛濺,紅漆靶心所在的位置徹底粉碎!負責觀測的士兵高舉紅旗,用力揮舞,示意“精準命中”!
“神乎其技!真乃神乎其技!”觀禮臺上,向來沉穩的內閣輔臣李標也忍不住驚嘆出聲,起身拱手向朱由檢道賀:“陛下圣明,鼎力支持科學院與工部研發,方得此鎮國神器,實乃大明之福,萬民之幸!”
“好!好!”張維賢激動得連連叫好,“有此炮在手,何懼建奴?何懼海上的倭寇海盜?”
為了驗證新炮的可靠性,孫元化下令進行第三次射擊,目標改為一千二百步外的一個石制靶位。炮手們依舊熟練操作,裝填、瞄準、發射一氣呵成——通過準星快速鎖定靶位,配合炮架微調,整個過程行云流水。
“轟!”
第三聲巨響過后,遠處的石制靶位轟然碎裂,碎石飛濺!三發三中,射程、精度、可靠性,全部得到了完美驗證!
觀禮臺上的氣氛徹底沸騰!武將們激動得難以自持,紛紛起身議論,盤算著新炮配屬后的戰術變化;文臣們也面帶喜色,紛紛向朱由檢躬身道賀,贊頌之聲不絕于耳。
朱由檢龍顏大悅,在確認試射結束、現場安全無虞后,他快步走下觀禮臺,沿著石階直奔谷底的試驗場。眾臣緊隨其后,想要近距離一睹新炮的風采。
此時的新炮尚帶著發射后的余溫,炮身微微發燙。朱由檢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光滑的炮管,又指尖觸碰了一下炮口旁的黃銅前準星,冰涼的金屬觸感傳來,心中滿是欣慰。孫元化站在一旁,屏息等候皇帝的最終定論。
“孫愛卿,爾與科學院諸位同仁、工部的能工巧匠們,為國家立下了不世之功!”朱由檢轉過身,聲音朗朗,傳遍整個試驗場,“所有參與研制、鑄造、測試的人員,朕必重重有賞!孫元化晉封工部侍郎,仍兼火器局總督辦;王徵賞銀五千兩,晉階一級;湯若望賜金百兩;參與研發的工匠們,每人賞銀五十兩!”
“臣等謝陛下隆恩!”孫元化等人連忙跪地謝恩,臉上滿是感激與自豪。
隨后,朱由檢環視隨駕眾臣,目光堅定,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炮聲若驚龍之吟,威勢如雷霆萬鈞,今日之后,便賜名為——‘崇禎壹式龍霆大將軍炮’!”
“陛下圣明!崇禎壹式龍霆大將軍炮!”群臣及在場所有官兵齊聲高呼,聲震山谷,回音久久回蕩。
夕陽的余暉斜斜灑在試驗場上,為那門新生的“崇禎壹式龍霆大將軍炮”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芒,冷冽的金屬光澤與溫暖的霞光交織,透著一股磅礴的氣勢。朱由檢站在炮旁,望著遠處連綿的西山,心中清楚:這聲龍吟,僅僅是一個開始。
它宣告著一個新時代的來臨——一個大明將不再依賴陳舊兵器,而是以自主研發的先進火器,捍衛國家尊嚴與利益的時代。這股剛剛覺醒的力量,正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將成為大明中興之路最堅實的后盾。山谷間的風緩緩吹過,帶著硝煙的氣息,也帶著無限的希望,向著遼東的戰場、向著遼闊的海疆,悄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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