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t;“戰至最后關頭,若炮位確定無法帶走,指揮官需即刻召集三名指定死士,當眾開啟木箱,將藥包塞入炮膛,點燃引信。死士需堅守至引信燃盡、炮身炸毀方可撤離,若有臨陣退縮者,以通敵論處,株連三族!”徐光啟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屆時,即便敵軍繳獲,面對的也只是一堆扭曲變形、關鍵結構盡毀的廢鐵,絕無修復可能,更休想依樣仿制!”
這番狠辣到近乎決絕的計策,讓在場眾人初聽時微微一怔,但轉念一想,皆露出贊同之色。宋應星率先道:“徐大人之策,狠辣果決,斬草除根,正是軍國之道!對敵之仁,即對己之殘忍!復雜機關易被破解,唯有徹底銷毀,方能永絕后患!”
徐光啟頷首:“此策雖烈,卻最穩妥。臣估算,‘龍霆炮’炮膛容積既定,炸毀核心部位需藥量約三斤,以孫大人之能,精準計算不難;銅皮封裝可防意外引燃,實乃萬全之策。”
朱由檢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準奏!此‘絕戶’之策,關乎國器安危,必須萬無一失!”他看向徐光啟與孫元化,語氣凝重,“孫元化,三日內拿出藥包設計圖紙與藥量計算方案,十日內完成樣品測試;由軍機處制定嚴格的配發、保管、使用條令,明確各級責任,列為炮隊最高應急紀律,納入軍法考核——務使每一門炮的指揮官與死士,皆熟記流程,至死不渝!”
“臣等領旨!”齊聲應命,前者眼中寒光更盛,后者則已開始在紙上勾勒藥包草圖。
陸上火炮事宜剛定,朱由檢又提出更具前瞻性的議題:“‘龍霆’可威震虜膽。然我大明未來之敵,豈止于陸?鄭芝龍水師已歸王化,麾下戰船雖多,卻缺重炮;皇家海貿公司船隊即將揚帆萬里,赴南洋、西洋通商,沿途海盜猖獗,西夷艦隊亦在南洋虎視眈眈。海上若無重炮護衛,如何御海盜、抗西夷?如何保證海上通衢之安全?如何支撐開海新政?”
此一出,立刻引起湯若望的強烈共鳴。這位西洋傳教士上前一步,用略顯生硬卻精準的漢語補充:“陛下所極是!海軍用炮,與陸軍差異巨大,絕不可直接照搬。首先,艦船在波濤中搖擺,火炮需更強的穩定性,炮身需增重三成,降低重心,防止側翻;其次,海上鹽霧潮濕,炮身易銹,需在鋼表面鍍錫,炮架涂以桐油與松香混合的防腐層;最重要的是,甲板空間有限,火炮后坐力巨大,需設計特殊的雙層滑軌與強力彈簧緩沖機構——彈簧需用百煉精鋼打造,滑軌鋪以黃銅,減少摩擦,確保發射后炮身能快速復位,不影響二次瞄準。”
孫元化隨即接過話頭,提出具體構想:“臣以為,可在‘龍霆’陸炮基礎上,研發兩款艦載主炮。其一為‘龍霆長身管艦炮’,炮管較陸炮加長三尺,口徑三寸,追求射程與精度,射程可達兩千步,置于船舷兩側炮位,采用舷側齊射戰術,遠程轟擊敵艦船體,擊穿水線,使其沉沒;其二為‘龍霆短身管臼炮’,炮管縮短,口徑增至五寸,追求面殺傷,置于艏樓、艉樓,裝填霰彈或燃燒彈,用于近戰時轟擊敵艦甲板,清掃其作戰人員與帆索,使其喪失戰斗力。”
“孫大人所甚善,然尚有體系層面需考量。”徐光啟補充道,“其一,艦上danyao庫需設于水線之下,加裝防水隔板與防火沙層,防止中彈引爆;其二,顛簸環境下裝填需專用工具,可設計固定裝填架,將藥包與炮彈預置于架上,減少搬運失誤;其三,需訓練水手與炮手協同——炮手負責瞄準發射,水手負責固定炮架、搬運danyao,需演練風浪中保持平衡的技巧,確保裝填與發射效率。”
朱由檢聽完各方見解,眼中雄心勃發,抬手重重一拍御案:“好!‘龍霆’之威,豈能只鎮山岳,亦當霹靂懸濤,威震四海!”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著即成立‘海軍炮械研發小組’,由孫元化主持全局,湯若望提供泰西艦炮經驗參考,重點解決緩沖與防腐問題;王徵負責炮架與艦上適配機械設計,確保滑軌與裝填架貼合艦船實際;宋應星協理材料工藝,攻克鍍錫、防腐涂層等技術;大伴,安排人盡快獲取現有戰船的甲板尺寸、炮位布局等詳細數據,確保研發貼合實戰!”
他語氣愈發堅定:“首要目標,三個月內造出首門艦載長身管炮與臼炮樣品,六個月內完成海試,一年內為登萊水師與皇家海軍艦隊裝備上!朕要讓大明的商船在海上暢行無阻,讓大明的水師在四海之內無人能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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