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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磊沉默了。

他靜靜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渾身顫抖，將自己視為最危險敵人的女孩。

然后，他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沒有去扶她。

他只是伸出手，輕輕地抬起了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神，無比的平靜，無比的清澈，就像暴風雨過后的夜空，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冷月，看著我。”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對抗整個宇宙的堅定。

“你剛才說，你反抗不了那個幻境的法則，對嗎？”

冷月痛苦地點了點頭，淚水，第一次從她那雙冰冷的眼眸中，不受控制地滑落。

“那是因為，那個法則的根基，是所謂的‘命運’。”秦磊的聲音，鏗鏘有力，“但你忘了，我們是從哪里來的。”

“我們來自地球。一個被拋棄，被宣判了死刑的星球。按照‘命運’，我們早就該和那顆星球一起，化為宇宙的塵埃了。”

“我們反抗過，我們掙扎過，我們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我們駕駛著一堆破銅爛鐵，沖出了太陽系。”

“我們，早就已經是‘命運’的叛逆者了！”

他直視著冷月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將誓刻在她的靈魂之上。

“所以，聽好了。”

“如果命運是一條非走不可的死路，那我就親手，打碎這條路！”

“如果預注定，在未來的某一天，你會向我刺出那一劍……”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狂傲不羈的笑容，那笑容里，帶著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那我便在此立誓！”

“在那一天到來之前，我會變得比命運更強！比那該死的主宰更強！強到足以讓你，也足以讓我自己，擁有‘選擇’的權力！”

“強到……即便是命運，也要在我們的面前，低下它那高傲的頭顱！”

這番話，如同滾滾驚雷，如同創世的圣，在冷月那幾近崩潰的精神世界里，轟然炸響！

她呆呆地看著秦磊，看著他眼中那熊熊燃燒的、仿佛能焚盡整個宇宙的火焰。

那不是懷疑，不是拋棄，更不是憐憫。

那是一種更宏大的，更堅定的，要將她連同她那被詛咒的宿命，一同從深淵中拽出來的，絕對的意志！

“隊長……”

她所有的恐懼，所有的自我憎惡，所有的痛苦，都在這一刻，被那股霸道無比的意志，沖刷得干干凈凈。

她終于明白了。秦磊的選擇，不是逃避，不是防備，而是要和她一起，肩并肩地，去對抗那個所謂的“最終預”！

她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擦干了臉上的淚水，眼神，重新恢復了那份屬于“霜之哀嘆”的冰冷與銳利。

但這一次，那冰冷之下，多了一份前所未有的、熾熱如火的信仰。

她對著秦磊，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聲音，不再顫抖，只有斬釘截鐵的堅定。

“是，隊長。”

“我的劍，只為斬斷束縛您的命運而存在。”

兩人之間的信任，經歷了這場最殘酷的心魔試煉，不但沒有破碎，反而如同百煉精鋼，被錘煉到了一個超越生死，超越宿命的全新境界。

就在他們準備返回艦隊的時候，“零”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困惑。

“報告指揮官。就在剛才，在您與冷月上尉脫離精神陷阱的同步時間，我們監測到……留在旗艦上的‘織命者’軀殼，其腦電波，出現了一次極其劇烈的高頻波動。”

“共鳴？”秦磊眉頭一皺。

“是的，”零回答道，“那次波動的頻率，與之前記錄的、命運織機被‘裁決者’攻擊時的頻率，高度相似。就好像……您在幻境中‘對抗命運’的行為，被命運織機所捕捉，形成了一次巨大的‘變量’，然后……反向刺激了作為‘記錄者’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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