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物理法則,杯子應該在重力作用下加速下墜,翻轉,撞擊地面,玻璃受到應力崩裂,碎片飛濺,酒液四散。
但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杯子脫離托盤的瞬間,并沒有下墜。它在半空中停留了大約0.1秒的“靜止”狀態,然后——
它消失了。
緊接著,地面上直接出現了這一灘已經破碎的玻璃碴和酒漬。
沒有下墜的過程,沒有撞擊的聲音,甚至沒有碎片飛濺的軌跡。從“完整在空中”到“破碎在地面”,中間的物理過程被直接“跳過”了。
這是一個bug。
是一個渲染引擎為了節省算力而進行的偷懶處理!
秦磊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連指尖都開始發麻。
然而,更讓他恐懼的是周圍人的反應。
那個侍者,還有周圍被酒漬濺到鞋子的賓客,竟然對此毫無察覺。侍者熟練地掏出手帕擦拭地面,賓客們依然談笑風生,仿佛剛才那違背物理常識的一幕是理所當然的自然現象。
“這……怎么可能……”秦磊喃喃自語,演講甚至出現了一絲停頓。
“咳咳!”皮埃爾在臺下拼命打手勢,示意他繼續。
秦磊草草結束了演講,在一片雷鳴般的掌聲中快步走下臺。他沒有理會圍上來敬酒的各國政要,一把抓住了正端著紅酒裝紳士的皮埃爾,將他拖到了大廳的一根巨大立柱后面。
“哎喲!我的指揮官大人,您輕點!這可是純手工的絲綢襯衫,弄皺了很難……”皮埃爾夸張地叫喚著,蘭花指翹得老高。
“閉嘴。”秦磊死死盯著這個跟隨自己多年的老搭檔,眼神銳利如刀,“皮埃爾,你剛才看到了嗎?”
“看到什么?看到您那迷倒萬千少女的風采?”皮埃爾眨巴著那雙桃花眼,一臉無辜。
“那個杯子!”秦磊指著不遠處正在被清理的地面,“那個侍者打碎的杯子!它沒有掉下去,它是直接瞬移到地面的!中間的過程消失了!”
皮埃爾愣了一下,順著秦磊的手指看去,然后轉過頭,臉上露出了那種標準的、外交官式的職業微笑。
“哦,您說那個啊。那是……重力加速度過快導致的視覺殘留吧?或者是某種新型的魔術表演?您知道的,現在的人就喜歡整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
“別跟我扯淡!”秦磊低吼道,抓著皮埃爾衣領的手收緊了幾分,“你是空間系的異能者!你對空間的感知比誰都敏銳!剛才那明顯是空間法則的缺失,你感覺不到?!”
皮埃爾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那一瞬間,秦磊清晰地看到,皮埃爾的瞳孔深處閃過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藍光,像極了某種電子設備正在讀取數據的指示燈。
一秒鐘后。
皮埃爾再次露出了笑容,只是這一次,他的聲音變得有些空洞,語調平平,就像是在朗讀一段早已設定好的臺詞:
“這是一個完美的夜晚,長官。我們贏了,大家都很快樂。您太累了,也許是酒精的作用讓您產生了幻覺。請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和平吧。”
說完,他輕輕掰開了秦磊的手,像個沒事人一樣,轉身走向人群,繼續用那種夸張的詠嘆調贊美一位貴婦人的項鏈。
秦磊站在原地,看著皮埃爾離去的背影,只覺得周圍喧鬧的歡呼聲、音樂聲,在一瞬間變得無比遙遠和失真。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掌心里全是冷汗。
如果是幻覺,那這汗水的觸感為什么如此真實?
如果是現實,那為什么剛才皮埃爾轉身的那一刻,他的脖頸后面,有一塊皮膚呈現出了詭異的馬賽克模糊?
“老秦!發什么愣呢!”
葉凡的大嗓門再次響起,打破了秦磊的恐懼。這家伙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個大豬蹄子,啃得滿臉是醬,“嫂子剛才發消息了,問咱們啥時候回去。她說爸媽做了紅燒肉,比這宴會上的高級貨強多了!走走走,回家吃飯!這破宴會我也待膩了,全是假惺惺的客套話,聽得我腦仁疼。”
聽到“嫂子”和“爸媽”,秦磊那顆懸在半空的心終于稍微落回了一點實處。
是啊,還有家人。
也許真的是自己太累了?自從復活父母后,他的精神一直處于高度緊繃狀態,生怕這又是某種夢境。這種患得患失的心理,導致出現了幻視?
秦磊深吸一口氣,用力揉了揉太陽穴,試圖將那種荒謬的念頭驅逐出腦海。
“走,回家。”
他對葉凡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但他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和葉凡并肩走出大廳時,身后那個剛剛清理完地面的侍者,直挺挺地站直了身體。在沒有任何人注視的角落里,侍者的臉部肌肉突然停止了所有微顫,變成了一張絕對靜止的面具,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秦磊離去的方向,直到他們徹底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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