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燭火微晃，映得墻上人影一動不動。她靠在門板上閉了會兒眼，識海驟然一震。

扶桑樹輕輕搖曳，十倍流速的小世界里，靈泉表面漾開一圈漣漪。她睜眼，眸底掠過一絲金芒，發尾泛起極淡的藍光，轉瞬即逝。

“續命第七日。”她低聲自語，“種田的事，該開始了。”

袖中吊墜微燙，那是玉簡在回應她的意念。她伸手撫過，意識一沉，就要踏入小世界。

可就在這時——

院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夾著氣喘吁吁的喊聲：“阿福！阿福你給我回來！”

是剛才那仆從，居然又折回來了，手里攥著半截斷了的絲絳，臉上全是泥印。

他站在院門口，看見姜昭立在窗前的身影，嘴唇哆嗦：“大小姐……玉佩……玉佩被狗咬碎了一角……蕭公子他……他要我拿回去……”

姜昭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燭光從窗紙透出去，照在那人臉上，慘白一片。

突然，阿福從墻根竄出，嘴里還叼著那塊殘玉，沖著仆從低吼一聲，作勢欲撲。

仆從尖叫著轉身就跑，鞋都掉了一只。

姜昭這才收回視線，指尖輕點桌面。

“碎了？”她喃喃，“那就更不值錢了。”

她坐到榻邊，取出一個青布小包，打開，里面是一撮褐色泥土，混著幾粒芝麻大小的種子。

這是她今早悄悄從庫房廢料堆里翻出來的靈土殘渣，勉強夠撒一小片角落。雖不能催生靈藥，但配上靈泉霧氣，熬個三天，或許能長出一株劣質凝神草。

她低頭撥弄種子，動作輕緩。

識海中，扶桑樹忽然劇烈一晃。

一道陌生記憶碎片閃現——

女人背影站在暴雨中的高臺，手中握著一塊與今日相似的玉佩，緩緩將其投入火盆。火焰騰起瞬間，天空裂開一道金縫。

“**凡以虛情假意相贈者，終將飼犬。**”

聲音消散前最后一句，竟與她此刻所思一字不差。

姜昭手指一頓。

窗外，犬吠漸遠，月光灑在桌角，照亮那撮靈土邊緣，一顆種子悄然裂開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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