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墜的溫熱還沒散,姜昭就聽見兩個婦女蹲在井邊嘀咕:“聽說了嗎?姜知青半夜fanqiang出去會男人……”
她剝玉米的手沒停,籽粒噼里啪啦砸進搪瓷盆,跟放爆竹似的。嘴角往下壓了壓,像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扯了一下。
這瓜保熟啊。
前腳剛拿錦旗,后腳就有人按頭造黃謠,操作太老套了。周文遠那點小心思,她早看穿了——情書被貼公告欄,臉丟盡,現在是報復來了。
可他忘了,上一章是經濟案,這一章是名譽戰。她不打無準備的仗。
回屋第一件事,把《刑法簡要》翻出來,翻到“誹謗罪”那頁,抄了三遍,字跡工整得像刻上去的。王嬸端著咸菜進來時,正好看見她寫“捏造事實損害他人名譽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哎喲,學法律呢?”王嬸問。
“嗯。”姜昭頭也不抬,“防小人。”
當晚,她叫來三個信得過的民兵,聲音壓得比蚊子哼還低:“明天我去公社開會,你們盯住周文遠。他要是再傳我‘偷人’,你們就掏出錄音筆——對,就是縣里發的那個小黑盒子,錄下來。”
民兵隊長點頭:“明白,這回讓他自己把自己送進去。”
第二天謠越傳越邪乎,連支書都找上門:“小姜啊,群眾反映你作風有問題……你要注意影響。”
姜昭一臉無辜:“我昨夜在宿舍寫思想匯報,綠云可以作證。”
支書走后,她冷笑一聲。嘴皮子打架?誰怕誰。
周文遠也不是省油的燈。察覺風向不對,當天夜里就把部分糧票燒了,手表藏進飯盒埋灶臺底下。還在黑板報貼匿名信,寫著“姜昭勾結外村男子盜賣集體物資”,字歪得像蚯蚓爬。
行,你加戲,我就陪你演全套。
姜昭當晚借口巡查水利,摸到后山。閉眼沉識海,靈識如探照燈掃過周文遠宿舍地基。床板下方,金屬反應明顯——藏得挺深,可惜瞞不過她的神識。
次日清晨,她拿著公社開的搜查令,帶著四個民兵直奔知青宿舍。
“開門!例行檢查!”
周文遠睡眼惺忪拉開門,看見姜昭身后的人,臉色唰地白了。
“你們干什么?私闖民宅犯法的!”
“我們有搜查令。”姜昭把紙拍在他臉上,“涉嫌盜竊集體財產,配合調查是義務。”
周文遠還想攔,被民兵一把推開。床板撬開的瞬間,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氣。
二十斤全國糧票、三塊上海牌手表、五尺的確良布料,整整齊齊碼在夾層里,正是村長案失蹤的贓物。
姜昭彎腰撿起一塊表,對著光看了看編號,笑了:“,和供銷社記錄對得上。周同志,這些東西,你怎么解釋?”
“我……這是別人栽贓!”周文遠聲音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