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和醬罐底沉著的“化形豆”,像顆裹著金屬光澤的瑪瑙——豆子表面的紋路是交錯的齒輪狀,握在手里能聽見細微的“咔噠”聲,像無數小零件在里面運轉。槐丫把豆子放在串簽旁,簽子突然輕輕顫動,尖端冒出個米粒大的小腦袋,眨著銅色的眼睛瞪她,模樣又兇又萌。
“這豆子……能讓鍋碗瓢盆成精?”老陽舉著自己的鐵鏟湊過去,鏟頭突然彎出個弧度,像在對化形豆鞠躬,“器靈墟的烤串怕是熱鬧過頭,鍋碗瓢盆都敢跟人叫板了。”
靈貓對著化形豆齜牙,豆子“啵”地彈出縷青煙,貨艙里的烤爐突然自己轉了個圈,爐門“啪”地關上,像在跟靈貓賭氣。槐丫想起在共生林時,樹爐與生靈的和諧,突然覺得:“器物有了靈性,更該好好待它們,哪能當死物使喚?”
味流船駛入“器靈星域”,剛進墟就聽見片叮叮當當的吵鬧——烤爐用爐門拍打著地面,喊著“火太旺燒得我疼”;串簽們集體蹦跳,抗議“被掰得太彎”;最兇的是口鐵鍋,正用鍋沿撞樹,喊著“總燒糊串,丟死鍋了”。而“御器靈”們蹲在一旁嘆氣,手里舉著沒烤好的串,對著鬧脾氣的器具毫無辦法。
“它們成精后就有了脾氣。”一個御器靈指著那口撞樹的鐵鍋,“以前它烤串最香,現在總故意燒糊,說我們不懂它的火候。”
槐丫走到鐵鍋旁,輕輕敲了敲鍋沿:“你是不是覺得,大家只管用你烤串,卻沒人問你累不累?”鐵鍋猛地停住撞樹,鍋沿顫了顫,竟慢慢彎出個委屈的弧度。周圍的器具也安靜下來,烤爐的門半開半合,像在偷聽。
她把化形豆碾碎,混著云釀蜜抹在烤爐內壁:“以后烤串前,先跟它們說說話,火大了就夸夸它們‘勁足’,火小了就說‘慢慢來不急’,器物通人性,你待它好,它自然給你烤出好串。”
御器靈們半信半疑地照做,一個小姑娘對著鬧脾氣的串簽說:“你尖兒磨得真亮,穿星肉肯定利索。”串簽突然挺直腰桿,主動往她手里跳,尖端還輕輕蹭了蹭她的指尖,像在撒嬌。
槐丫教他們做“和樂串”——選器具們自己“推薦”的食材:烤爐說“星麥餅得厚點才夠味”,就按它的意思揉面團;串簽說“野菊梗太硬會硌著我”,就提前剝干凈;鐵鍋說“辣醬別太濃,會嗆著我”,就少放半勺。烤串時邊烤邊跟器具聊天,說些“今天天氣好適合烤串”“你烤的串比昨天更香了”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