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昨兒是世子與少夫人圓房的大好日子,他這個做下人的也不好一直催促。
畢竟世子守身如玉這么多年,為的可就是這一日,只要世子與少夫人圓房就好了,這么大的鎮國侯府,很快就能有小主子了,到時候消息傳回河間老宅,還不知老爺子多高興呢。
浮生也打心底里開心,頓了頓,又笑著問。
“世子?世子?咱們今兒還去刑部么。”
李長澈將避孕珠掛在薛檸的腰帶上,眼底一片漆黑,只道,“再等等。”
……
“李世子人呢?”
“為何李世子這時候還不來?”
“竟讓我們刑部這么多人,在此處耗時耗力地等他一個!”
“說起來他是鎮國侯府的世子,可到底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小探花,憑什么讓我們刑部這么多人等他這么久?”
“蘇大人,您看,我們此刻該如何?”
“那么多尸首被鎮國侯府的人把守著,我們也無法驗尸,可這會兒了,李世子人還不知去向,蘇大人,我們要不要入宮同圣上說一聲?”
威嚴莊重的刑部大衙內堂,蘇瞻正襟危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
聽見底下大小官員吵吵鬧鬧一片,男人疲累地捏了捏眉心。
老井沉尸案一經發現,便震驚朝野,連天子也主動過問。
底下人一看那整整齊齊擺在驗尸房內的幾具尸體便瑟瑟發抖。
雖然東京城中sharen案時有發生,可這么兇殘且受害人如此多的案子,卻還是少見。
刑部真正能斷案的人不多,多是尸位素餐的酒囊飯袋。
只有一個蘇瞻能拿得出手,從前刑部的大案要案都由蘇瞻經手。
而如今,卻不知天子是何心思,竟讓一個小小的翰林編修,參與到如此重要兇殺案來。
此間大部分官員都是蘇瞻的人手,自然以蘇瞻為尊。
刑部主簿朱大人笑呵呵的迎上前去,“蘇大人,要不要臣派人去侯府打聽一下?”
蘇瞻一直低著眸子沒說話,眾人也摸不準他的心思,一個個緊張地望著他。
見蘇瞻一不發,那主簿又道,“聽說昨兒李世子下了衙專門路過了一趟勝業坊,才發現此兇案,臣讓人打聽了一下,說是李世子是為了去長公主府接新夫人才往那邊路過。”
蘇瞻突然嗤笑,“接薛檸?”
主簿呵呵一笑,“臣下也不清楚,不過都說道聽途說。”
蘇瞻端起茶盞,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李世子與那新夫人新婚數月不曾圓房,他又怎會專門為了薛檸走一趟勝業坊?”
那主簿一愣,“這——”
“不過是李長澈想給我等一個下馬威罷了。”蘇瞻冷笑一聲,道,“讓人去門口看看,李世子若還不來,就讓人去鎮國侯府大門口等,讓全天下百姓都知道,他主管此案,卻又是如何消極怠工。”
“蘇大人如此作為,未免太惡毒了些。”
刑部內堂大門口,一道頎長身影忽然而至。
堂內眾人先前還嘈雜紛紛,看見來人,悉數噤了聲。
蘇瞻站起身來,身后緊跟著刑部大大小小十幾位官員。
他抬起鳳眸,沉沉地看向李長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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