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旭天是好意,但他聽上去仍舊有點別扭。
“我沒冒犯她的意思昂。”裴旭天解釋道:“就有些東西,你還是得學學。”
說著拿出手機給他轉了點兒東西過去。
文件很大,5個g。
“這什么?”溫周宴皺著眉問。
裴旭天笑得一臉隱晦,“絕版——資源。”
溫周宴:“……”
裴旭天過來人似的拍他肩膀,“都是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要談性色變。”
“有些時候,床上宴諧了,很多事也就解決了。”
溫周宴:“……”
有些話明明沒什么道理,但
聽起來還像是人生哲理。
但溫周宴不是想跟他說這個,他理了理思緒,盡量客觀地把今晚的事情跟裴旭天說出來。
說完之后,溫周宴兀自搖頭,“我根本不知道她怎么了。有時候就感覺,女人好像都一樣,無理取鬧。”
裴旭天:“……”
“就算是程歲寧這樣的,似乎也不能避免。”溫周宴說:“搞不懂她們在想什么。”
裴旭天:“……”
“你沒接過她下班?”裴旭天怕自己聽漏了,又問了一遍。
溫周宴搖頭,“她自己有車。”
“送她上班呢?”
“我們不順路。”
“沒參加過她們公司的團建?”
溫周宴皺眉,“她們部門都是女的,我去了干嘛?而且……咱們公司的團建我都不去,有什么意思?”
裴旭天:“……”
一口老血哽在喉頭。
“從你家到她公司多久?”裴旭天問完又自顧自答:“我記得她好像是在一家影視公司上班,在哪兒來著?”
“華商吧。”溫周宴說:“還是華宵來著?之前她說過一次,我忘了。”
裴旭天:“……”
溫周宴的記憶力堪比照相機。
司法考試滿分600,合格線是360,溫周宴考了498,打破了華政歷年來的最高記錄,并且一直無人超越。
只聽說后來華政有個學妹考了495,也驚艷一時,但他依舊是最高記錄保持者。
復雜如法條,他能準確無誤說出來是哪一部法典第幾卷第幾章第幾則。
但
一個工作地點,他記不清楚。
裴旭天拿出手機查了下,沒有華商,只有華宵。
地圖導航從君萊到華宵,駕車一個小時32分鐘。
溫周宴皺眉,“這么遠?”
裴旭天有點兒頭疼,“你倆睡一張床,你不知道她每天早起?”
“我以為她早九晚七,雙休。”溫周宴說。
所以早上七點五十的鬧鐘,八點半左右出門,開車半個小時到。
裴旭天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溫周宴坐在那兒沉思,良久后才問:“所以她在生氣我不愿意搬家?”
“不止。”
“還有什么?”溫周宴問。
“她這周五團建,家屬都去?”
“她是這么說的。”
“那你也去。”裴旭天拍他肩膀,“穿好點,別丟人。”
溫周宴不大情愿,“沒必要吧……”
“看你跟程歲寧什么關系了。”裴旭天也不勸,只是平鋪直敘地說:“你們現在就跟表面夫妻似的,你不參與她的生活,她也從不來律所,跟我……也就見過三五次吧,反正……你倆挺假的,我也不知道你當初為什么跟她結婚,既然都結了,別給自己再折騰得離了。”
“這么嚴重?”溫周宴皺眉。
“嗯。”裴旭天聳肩,“自己斟酌。”
凌晨的酒吧音樂聲愈發大了,震得溫周宴耳膜疼。
他又買了一瓶<玫瑰莊園>,然后讓服務員把全部酒打包,帶回去給程歲寧喝。
裴旭天想要<玫瑰莊園>,但溫周宴給了他一瓶<
風雪之巔>。
“對了。”裴旭天勉強接過酒,“這周六我生日,去中洲國際那邊兒,我定了個別墅,可以過夜,你叫上程歲寧一起來吧。”
“哦。”溫周宴抿唇,“我考慮一下。”
怕裴旭天說他沒義氣,又補了一句,“我回去問問她的意見。”
兩人出了酒吧,冷風吹得兩人都瑟縮了下。
臨走之時,裴旭天實在忍不住好奇,“哎,你當初為什么跟程歲寧結婚啊?”
溫周宴沉默了會兒,聲音清冷,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凜冽,“因為——”
“她乖。”
說這話的時候,他腦子里浮現出的是,程歲寧站在咖啡廳的廊檐下,低斂著眉眼,一雙鹿眼清澈見底。
風吹鈴鐺響,她看著不遠處笑了,鹿眼彎起恰到好處的弧度,單是站在那兒,世界仿佛都靜止了。
-
程歲寧在客房睡,新床單新被罩,最關鍵是一個人。
本以為自己會徹夜難眠,結果一覺睡到了鬧鐘響。
只是,醒來后下意識瞟了眼左側,然后翻了個身,在被子里悶了會兒才摁掉了鬧鐘。
她躺在床上發呆。
陽光透過玻璃映射在天花板上,房間里靜謐無聲。
五分鐘后,起床去大盥洗間洗漱,卻在進門之際看到了溫周宴。
他穿戴整齊,白襯衫的扣子扣得嚴絲合縫,黑色西裝褲將他的腿包裹起來,顯得修長筆直。
他正從盥洗間出來,程歲寧側了下身子,下意識避開。
溫周宴卻站在那兒,
將門擋了大半。
“談談?”溫周宴語氣平淡,低著頭看向程歲寧。
她昨晚洗過的頭發現在略有些炸開,有幾縷頭發不乖的翹了起來,溫周宴伸手給她抹下去,卻正好碰到程歲寧煩躁到想抓頭發的手。
兩手相觸,程歲寧下意識往下拿,溫周宴的動作比她更快,反握住她的手,又重申了一次,“談談?”
程歲寧:“……”
二十分鐘后,程歲寧吃完飯,化好妝,坐在了他的對面。
溫周宴是很明顯的防御姿勢,兩條胳膊看似松散地垂在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程歲寧。
“想搬家?”溫周宴問。
程歲寧:“嗯。”
“搬去哪兒?”
“不知道。”
“那我們住小舅家,你覺得合適?”溫周宴眉頭微皺。
程歲寧抬眼看他,沒說話。
“為什么不說話?”溫周宴盡量平靜地問,自認誠意擺得十足,“我名下有房子,你可以看想搬到哪里,而……”
話還沒說完,程歲寧便蹭地站了起來。
椅子劃過光滑的地板發出刺啦一聲響,刺耳得很。
溫周宴被驚了一下,錯愕地看向程歲寧。
“我不是你的當事人。”程歲寧唇線緊抿,“也不是在跟你做爭議解決。”
“這家你能搬就搬,不能搬我一個人搬。